這種流程,或許潘士勛還沒意識到,潘陽卻已經摸了個通透,打從潘士勛還沒跟王家美結婚那會兒鬧架離家出走之後,潘陽多少就摸清潘士勛的脾性了,眼下還是這樣,這回為表決心,更是連跪都下了
潘士勛冷不丁這麼一跪,潘陽立馬側了側身,到底是她二大爺啊,她哪敢受她二大爺的跪。
潘陽這一舉動,看在張學蘭眼裡,那就是還不原諒的意思了。
張學蘭苦口婆心道,「差不多就行了,孩子都知道錯了,改了就行。」
說著,不等潘陽說話,乾脆直接做主道,「好了起來吧,你阿噠原諒你了。」
潘陽不說話,潘士勛就不動攤,父子兩就這麼僵持著。
潘陽還是敗下了陣來,擺擺手道,「行了,這麼晚了,累一天,該休息的休息了。」
潘陽這麼說,無疑是預設讓潘士勛晚上在家睡了,潘士勛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哎了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忙道,「阿噠你忙了一天,你先睡吧。」
潘陽睡得早,不知道王家美娘兩個昨晚是在她舅家睡的,還是被潘士勛接回來睡,早上潘陽天不亮就起來了,她起得早,家裡就張學蘭起來燒早飯,其他人都還在睡。
見潘陽起了,張學蘭低聲道,「怎麼不再睡一會啊。」
潘陽搖頭道,「睡不著了,我得早點去窯廠。」
張學蘭手擀了麵條,潘陽連吃了兩碗之後,就先去窯廠了,錯開了跟王家美打罩面,這樣也好,省得見著就心煩。
既然潘陽都默許了潘士勛夫妻兩回來,夫妻兩當天就在縣城和鄉裡之間打了來回,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了回來。
眼下天冷了,潘士松的房子也不能繼續蓋了,潘陽請的那兩個大工早就各自回了去,後崗頭的房子又空了下來,王家美里裡外外都打掃了遍,看著自己熟悉的窩,王家美止不住感慨道,「到哪都不抵在家好。」
在縣城一家三口窩在屁大點的宿舍裡,那種日子王家美可算是過夠了。
王家美過夠了,潘士勛又何嘗不是呢,那句話說得一點也不假,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
想著王家美同他阿噠孃的關係一直不行,潘士勛出言警告道,「王家美這回我醜話撂在前頭,回來之後,你最好別再給我出什麼麼蛾子,再跟我阿噠娘鬧架,我立馬先攆你滾蛋,到時候你看誰家日子好過,你就去過去吧,兩條腿的癩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到處都是,大不了我重找個二婚的,也能比你強點!」
潘士勛這話不是在說玩笑,王家美要是再敢手腳不老實,他立馬就跟她離婚,這種丟人的女人,他不要也罷。
瞧著潘士勛的臉色不好,王家美訕訕道,「這還用你說,難不成我還想再被攆出去一次不成。」
或許是這次的教訓足夠讓王家美怕一陣子,潘士勛去縣城之後,她也老實了不少,老潘家她是斷然不去了,因為她心裡頭也清楚,就是去了,也沒一個人理她。
都不願理她,王家美也想有個伴啊,好在對門鄰居家剛進門了個新媳婦,王家美有心同對方交好,主動帶潘燕串了幾回門,對面新來的媳婦還不知道王家美之前的德行,幾次往來後,兩人算是有了個伴,時常串串門子,偶爾還一起去鄉裡趕個集。
飄了一場雪之後,市裡的工程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蓋房子的少了,窯廠的訂單量銳減,臨近年關,潘陽看曬磚廠的紅磚儲備量足夠,乾脆停了窯,窯廠上上下下的人徹底歇息了下來。
別人歇息,潘陽也閒不得,因為還得趁著這個空當抓緊時間把潘士松和姚祺妹的親事定下來吶。
翻過這個年頭,就八四年了,鄉裡家家戶戶的光景一年比一年好,彩禮也在逐年增長,潘士堯那會兒結婚兩百塊彩禮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