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奶奶垂下眼睛,她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說不清是難過還是感嘆,「不要在小悠面前說這樣的話。」
「哦、哦。」長谷川呆呆地點頭,別人也都暗自記下這一點。
屋子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北奶奶連忙轉移話題:「小悠是好孩子哦,平時對人也很溫柔,你們都是她的朋友吧?」
「啊……是、是的……」
「不單純是朋友哦,」宮侑連忙宣告主權,「以後悠會和我結婚的!」
「誒?不可能」北奶奶笑著擺手,「以後小悠要給我當孫媳婦的」
「奶奶!」宮侑連忙一把拉住北奶奶的手,語氣堅定,「您就是我第二個親奶奶!」
宮治:「……不要臉。」
周圍的隊員動作一致地點頭。
不管宮侑再怎麼在隊友面前宣告主權,在鈴木面前還是乖多了許多。他收斂自己煩人的一面,也儘量學著自家兄弟有禮貌、裝乖寶寶的樣子。
不過他一直以來任意妄為,不怎麼會考慮別人的感受,更不習慣主動照顧別人,完全比不過宮治——別說宮治了,就連其他和鈴木不怎麼接觸的隊友都不是很比得過。
比如前一天宮治就很快意識到鈴木看不見,扶她坐到玄關之後會主動幫她遞室內拖鞋;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尾白注意到鈴木換了隱形眼鏡,再聯想到昨天宮兄弟在她房間裡的事,連忙詢問她相關的問題並很有家長風範地替宮侑道歉;下午許多隊員決定延長自主練習,於是長谷川在跑步路過北奶奶家時提前通知了鈴木,讓她不要等太久先去休息。
照顧別人是一種習慣,需要長期地養成這樣的思維,才能夠將兩件關聯不大的事透過種種細節串聯起來。宮侑只能在這些事情被別人完成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懊惱。
他無法像之前那樣篤信鈴木喜歡他,不敢再仗著自己被偏愛而為所欲為。
而自從宮治開始,外加相處久了之後大家發現鈴木只是表現得冷淡,開一些小玩笑對方並不會生氣,於是隊伍裡莫名帶起了奇怪的風氣——
「請和我結婚!」
——性格外向一點的隊員都開始用這句話和鈴木打招呼,來代替「早上好」,雖然得到的回答永遠是平淡的「不要」。
而宮侑從沒說過這句話。
因為就算是玩笑,也多少會有些期待自己得到的答案和別人不一樣,說出口的話總會帶上哪怕1的真心,他怕被對方發現自己柔軟的情愫以及已經成功變成心理陰影的自作多情。
他不敢說,還阻止不了別人,於是越發鬱悶了。
土曜日最後的訓練結束,住在北奶奶家的隊員除了宮侑第二天要陪鈴木去眼鏡店留下,別人都回家了——在蹭完晚飯之後。
晚上宮侑一個人無聊地在院子裡對著矮牆拍球。他不時抬頭看一眼鈴木亮著燈的窗戶,一不小心沒控制好力度把球拍過了矮牆。排球跳躍著滾到院子另一邊的鞦韆架下。
「……沒辦法的。」宮侑嘟噥著,盡力壓下揚起的嘴角不要顯得太刻意,然後大聲喊,「悠——」
窗戶的窗簾被拉開,鈴木開啟玻璃窗:「怎麼了。」
宮侑一臉無辜:「球飛過去了。」
鈴木什麼都沒說,關上玻璃窗,拉上窗簾。
宮侑的表情很快垮下來,一臉喪氣地疊起雙臂趴到矮牆上。
他以為對方嫌自己麻煩不想搭理人了,沒想到不一會兒就聽見大門開啟的聲音。他看到鈴木走到鞦韆架下撿起球。
宮侑彎了彎眼睛,很快又平復自己的表情,裝作乖寶寶的樣子等她把球遞給自己。
「你可以自己過來撿的,」鈴木把球給他,「翻/牆也很快。」
「怕惹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