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面對裂獸一樣面對著眼前的怪物,猙獰著面孔,露出自己的牙齒,然後慢慢地向後挪動雙腳,突然逃跑只會讓它變得更加兇殘,如此詭異的生物,他根本就沒有勇氣去與之戰鬥,他只希望能快點逃離這裡,然後將這怪物告訴給其他人,等來年春天再來這裡獵殺它。
就在他與怪物對視之時,後頸上突然傳來一道無法抗拒的力量,緊緊地掐住脆弱的後頸,將他提到半空中。
該死!怎麼還有一個?!
巨大的力量緊緊壓迫著頸動脈,尖銳的利爪劃破了面板,因為身體離地了,他已經無法發力,只能胡亂地掙扎著,雙腿蹬向身後的怪物。
十幾秒後,他因大腦缺氧,視野如同被人拉上了窗簾一樣,快速漆黑,無可避免地陷入了昏睡之中,不省人事。
……
緩緩睜開雙眼,望著幽暗的石壁,在一波波痛楚的浪潮中,恍惚地想著。
這是哪?
他試著活動身體,從地面上站起來,卻發現雙腳麻麻的,還傳來痛感,根本無法動彈,伸手去摸,那粗糙的質感,讓他意識到自己應該是被石頭壓住了。
不過還好,只壓到大腿。
他掙扎著坐起來,迅速看向四周,觀察著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
這裡是山洞。
他在這裡發現了一些熟悉的東西——裝獵物的袋子,好像不止他的,還有其他人的,而且每個袋子都被撕破了,露出了裡面的冰塊和獸肉。
他略過這些不重要的資訊,想找尋怪物的身影時,發現了令他此生難忘的景象,一塊大石頭,一個支離破碎的人體躺在那裡,他的肚子被剖開,翻向兩邊,露出了裡面空無一物的乳白色內腔。
如此驚悚的畫面,讓他大腦直接宕機了,胃液瘋狂翻湧著,不適的噁心感湧上心頭。
下一刻,他吐了,吐得滿身都是,縱使是處理過眾多獵物,已經對血肉不懼怕的他,心理也做不到冷靜去面對這畫面,一想到下一個變成這樣的很可能是他後,心裡更加崩潰了。
他雙手哆嗦地推著壓在腿上的石板,卻發現他現在這狀態根本就使不了力,無論怎麼推,向哪推都無法挪動石板,而雙腿也因為血液長時間不流通導致了麻木,無法為挪開石塊提供助力。
在徒勞了一會後,他崩潰地用雙手捶打著石塊,嘴裡放肆地笑著,笑自己的無力,笑自己的怯懦,笑自己的愚蠢。
咧大著嘴巴,淚珠不停地從臉龐上抖落,他重新躺了下去,愣愣地望著幽暗的石壁,幻想著自己死了之後,家裡人會怎麼樣?其他人又會怎麼樣?
是一直掛念著他?還是沒多久就把他忘了?畢竟他也忘了上一個死去的獵人是誰,因為每年村裡總會有一兩個粗心大意的或者是貪心的獵人死在外邊,估計等其他人回去之後,他也會成為別人嘴裡說的粗心大意的獵人。
忽然,他覺得肩胛骨好像硌到了什麼,硬硬的,涼涼的,伸手拿出來一看,發現是父親從小就讓他佩戴的吊墜,聽父親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寶貝,很珍貴的,他當時就信了,以為這是沒落貴族的傳家寶,一直寶貝地護著,等著父親給他更多的傳家寶。
直到他發現父親、母親、妹妹都有一個跟他差不多一樣的吊墜時,他的復興家道的夢破碎了。
摩挲著吊墜上光滑的玉石,鬼使神差地運用起源石技藝,這是在村裡的術法課上學的,只不過因為法杖的價格實在是太貴了,學會後他就從來沒用過。
點點光輝從玉石中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那張不可置信的臉。
父親沒騙我!
他立馬鎮靜下來,將吊墜摘下,雙手緊緊握住玉石,感知裡面的施術單元,回憶起構造術式的技巧。
嘴裡吟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