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直氣壯地把監視自己的行為美化成關心, 顧嶼擰眉, 冷笑一聲, 「表姨,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白家人到底怎麼看我, 我也能感覺到。這種顯而易見的謊話,不必說出來,我也願意跟你聊幾句。但再繼續這樣的話,恕我只能送客了。」
氣氛陷入一陣沉默之中,周圍的空氣彷彿停止了流動般。
白流希想到顧嶼會拒絕自己的邀請,但是沒想到他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直接把平時白家人面對他時的嘴臉直接表達了出來。
就算她臉皮再厚,也不知道怎麼勸了。
什麼都不說的話,繼續待下去也沒什麼意義。白流希深吸一口氣,將自己隨身帶著的名牌包開啟。
「實際上,我這次來,主要是來送東西的。」白流希從包裡拿出一個相框,裡面是一個身穿白裙子的女孩,笑容滿面地望著鏡頭。
顧嶼稍一凝神,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女孩是他的母親。
「這是我前幾天收拾我家倉庫的時候翻到的,想著當初雅晴偷偷跑走,也沒機會帶這些小物件。」說著,她神情憐愛地撫過相框邊緣,「以前我們姐妹三個關係很好的,拍了照片都互相贈送,有一些還存在影集裡,就這一張裱了相框。」
「給我。」顧嶼伸出手。
白流希臉色一僵,隨即把相片遞了過去。
「這照片很寶貴的,你要好好儲存啊。」
顧嶼沒有說話,低頭凝視著照片上的母親,漸漸的彷彿無視了白流希的存在。
白流希幾次想找機會再開口,但是被這種無形的氣場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直到門口響起刷門牌的聲音,她扭頭望去,只見一個身形消瘦的男生走進來,手裡拎著兩個大袋子。
「今晚吃蒸海鮮……」祁青暮話音未落,就看見地上陌生的女士高跟鞋。
聲音戛然而止,他抬起頭,看見坐在沙發上正面無表情望著自己的女人,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頭。
白流希也在他點頭的瞬間,臉上綻放出笑容,親切地喚道:「小祁回來了。」
「白女士,您好。」相比之下,祁青暮就顯得禮貌疏離。
一直沉浸在母親過去的照片裡的顧嶼忽然站起來,無視白流希,直直朝祁青暮走來。
走到門口結果他手裡的大袋子,直接進了廚房。
祁青暮空出手去換鞋,再一抬頭,白流希竟也跟到了廚房,一副還想跟顧嶼說什麼的樣子。
「顧嶼,我……」
「您該走了。」顧嶼把海鮮倒進水槽裡:「難道還要留在這吃飯麼?」
「不,我不在這兒吃,就是還想說……」
祁青暮頓了頓,出聲道:「白女士,您今天先回去吧。」
白流希皺眉看過來,「我還有事沒說完呢。」
「我送送您。」祁青暮表情淡漠,嘴角勾著一抹淺淡的弧度。
見狀,白流希心下瞭然,看了看依舊無聲的顧嶼,故作傷心地說道:「那好吧,今天我就先走了。顧嶼你要好好的啊,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一家人。」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自認隱晦地給祁青暮使了個眼色,祁青暮坦然地回望她。
等白流希換鞋出了門,祁青暮一邊穿鞋一邊對廚房的顧嶼喊了一句:「把小螃蟹挑出來,晚上做螃蟹醬,小心別傷到手。」
一出門,對上白流希懷疑的眼神,祁青暮隨手把門關上。
「顧嶼竟然這麼聽你的話?」
聽出她語氣中的震驚,祁青暮收斂了笑容,淡淡道:「我也會聽顧嶼的話。」
白流希輕笑一聲:「上次我兒子找你,應該許你什麼好處了吧。」
「您為什麼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