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懷遙開啟琴箱,深色的吉他靜靜地躺在裡面。
柏錦言的這把吉他是沒有塗裝的。
這上面的花紋據說是柏錦言自己設計的。
喬懷遙就很喜歡這種,沉穩大氣,半點不顯花哨。
這把吉他帶著他所有學習吉他的記憶,這部分記憶力,總是會有柏錦言的出現。
喬懷遙將吉他拿出來,吉他定期有人護理,弦也都是上好的。
指尖撥動著琴絃,仔細傾聽著出來的音色,然後一點點調整,將整把吉他調整到最適合自己的狀態。
柏錦言洗完澡出來,見他手上空著,便問道:「怎麼不戴上撥片?」
「我先試試手感。」等有了感覺,正式彈的時候再戴上。
管家將彈奏吉他所需要的東西,都一併裝好帶來。
光是撥片就帶了好幾種不同的尺寸。
窩在沙發裡坐著彈吉他很不舒服。
喬懷遙搬了張吧檯前面的高腳凳在陽臺,坐在上面和站著無異。
非露天的陽臺,眼前是巨大的落地窗。
俯瞰窗外的夜景,時不時撥動琴絃,拼湊成一首完整的曲子。
倒也不是彈的不順,不能彈奏出完整的。
只是喬懷遙彈的仔細,一邊分辨著架子上的曲譜,一邊彈奏,反覆過幾遍之後,才會繼續往下。
吉他的聲音漸漸消失,喬懷遙笑著看向旁邊的柏錦言,「哥,怎麼樣?」
「很好。」柏錦言從不吝嗇對喬懷遙的讚美,認真說:「你不需要我教什麼。」
在他看來,喬懷遙覺得太久沒碰吉他可能會彈的不好,都是自謙的話。
畢竟是他親自教出來的學生,喬懷遙剛開始學的時候有多認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喬懷遙挑了挑眉,感覺他哥是在哄他,「真的嗎?」
「當然。」柏錦言毫不遲疑。
「可我感覺有幾個音之間銜接的不是很順。」喬懷遙將曲譜固定好,「哥我再彈一次完整的,你聽一下。」
「好。」
有了前幾次的實驗,後面完整彈奏的時候,喬懷遙沒有絲毫卡頓,壓弦勾弦一氣呵成。
吉他曲是會說話的。
聲音可以將人帶入音符的節奏。
一曲最後,喬懷遙指尖輕按在仍在顫抖的琴絃上,抬頭揚起笑意正要開口,嘴角的弧度卻突然一頓。
就見面前那巨大的落地窗上,映著柏錦言面上認真的神情。
柏錦言視線所落的地方,卻不是吉他的琴絃。
——我哥在看我。
這個想法無比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中。
此時此刻,喬懷遙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搭在琴絃上的手,指尖微微蜷,他輕聲說:「哥?」
「嗯。」柏錦言神色淡然如常,分析道:「沒問題,你彈的很好。不是你銜接的問題,應該是這個曲譜不太行。」
喬懷遙點了點頭,這曲譜是從網上找的,「那我再去聽聽那首歌。」
自己按照原曲修改一下。
「不用。」柏錦言給出一個更簡單的辦法,「換個銜接就行,來。」
喬懷遙聞言,正想將吉他遞給他,讓柏錦言方便做示範。
然而,柏錦言卻沒有接吉他,而是上前半步,從他身後伸手借著他的手,扶住吉他。
喬懷遙身形驟然一僵,拿起一些的吉他又重新搭回自己的腿上。
他目光直視著眼前落地窗,怔愣著沒回過神來。
身後的懷抱散著暖意,可能是剛洗過澡的緣故,沒有了冷冽的香水氣,只有帶著柔和軟意的沐浴香氛。
喬懷遙嘴角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