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德鏢局現任總鏢頭張茂興身材壯碩,長相十分精幹,鏢局是他祖父張永德一手創立,張永德江湖人稱「雙刀王」,最擅長使用的是雙手刀,憑著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鏢走大江南北。
到了張茂興這一代,他並未辜負祖父一片苦心,六歲開始便早晚苦練雙刀,一練就是十六年,刀法已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可祖父卻早早逝去,父親中年腿有舊疾,鏢局的情況每況愈下,只有他在苦苦支撐。
直到二十三歲那年遇到了一位貴人,接到了一筆以他當時看來報酬豐富的無比想像的護鏢生意,使得鏢局困境中起死回生,並娶到一房如意美妻,如今三年過去,鏢局的生意蒸蒸日上,光是駐局鏢師就足有三十幾名,他也早已兒女雙全,平日除了坐鎮鏢局,已減少出外走鏢的次數。
不過這一次,卻是意外,也第一次從妻子口中得知,當年給了他一筆生意,從而保住了鏢局的恩人,竟然是已被流放邊城的檀大學士之女。
妻子前主子加之恩人的雙重身份,才讓張茂興冒險親自走這麼一趟,這趟鏢他帶上了妻子,並且是賭上了夫妻二人的性命前提下,要知道窩藏罪臣之女可不是小罪,雖然那位檀家小姐姐早早安排了後路,託人買下山莊三兩座,可若有人心查探,定要查到他們夫婦身上。
更何況,他們離京城之地本就有三日夜路程,距離益州城就更加路途遙遠,遠行鏢向來危險,誰也不知道漫長的路途中會遭遇到什麼,並且還是那樣的亂民之地。
可架不住妻子的苦苦請求,加之他行走江湖,也是個有恩必報、義薄雲天的性子,所以明知兇險,仍硬著頭皮前去,好在年前有鏢師接了一趟報酬豐厚的運糧車到益州的鏢,便招了十來個人,運了三輛馬車的當地土產,延路販賣,好在手下幾個鏢師走過一次,熟門熟路,花費大半個月,倒也有驚無險的一路到益州。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還沒有進入衛安城的大門,就被人連人帶車的扣了下來,並且從車上搜出了他們路途防身用的刀具,和能夾帶人或貨物的夾層馬車,被官軍押解的那一刻,張茂興湧起一股悔意,早知如此,不論妻子如何請求,他都不會答應,若只是夾帶刀具和車馬入城,還可說是鏢師行走防身之用,可若妻子受不住招出了罪臣之女的事,那可是窩藏之罪,要受牢獄之災,家破人亡不足矣。
可就在他感覺到大禍臨頭,這輩子恐怕要到牢裡轉上一圈後,才發現押解他們的地方並不是什麼大牢,而是建造不久的民居,被褥枕蓆一應俱全,除了不能隨意出入,餐時連茶酒都備好,看押他們的將領竟然還會與他們幾個鏢師開上幾句玩笑,居然還是認識的,那將領透露讓他們放寬心先住著,過段日子就會放了,若覺得酒水不夠烈,還可讓人換些燒刀子來。
這讓他們二丈摸不到頭同時,又大大吐了口氣,還好他們長年走鏢,心臟比較健壯,否則這種大悲大喜,跌宕起伏的情況真讓人受不了。
王驥負責挖建護城河,同時看守城外永德鏢局一行幾人的將領,說是看守,不過是派幾個小兵走動走動,每日送餐送飯而已,三餐準時準點,酒肉米俱全,沒事的時候,他還會去轉轉,順便看看一行人有什麼需要。
這讓附近務農的軍戶以為這屋子裡住著什麼大人物,走路時都是避著走的,唯恐衝撞了貴人。
不僅王驥,杜和與張獻也過來熱情打招呼一番。
出來時,杜和咋舌道:「這就是守備大人媳婦的孃家人?好傢夥!個個皮糙肉厚,一看就是練家子。」
張獻道:「鏢師手裡要沒兩下子,誰敢吃這行飯?說起來跟咱也差不離,都是把腦袋拴褲腰帶上拿命討飯吃的,那個總鏢頭的夫人就是以前是檀……大人媳婦身邊的大丫鬟?嚯,這麼忠心的丫鬟現在可不多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