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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自然沒有錯過案上的紙上畫,畫的便是瓶中梅,就算是不懂畫的,也知那瓶,那梅,畫的是栩栩如生,畫紙上枝幹的伸展,佈置的高低錯落有致,既柔韌又有風骨的線條,雖然只是簡單的幾筆瓶中花,三處梅枝的佈局也是隨意也參差不齊,但卻極有情趣,居然比那實物,更填三分舒展與美感。

她一下子就信了,眼前的人便是桃花屋主了。

心中也不僅暗道,這等有才有貌的女子,當真罕有,便是有,也都是出身於貴族世家,斷不可能處於小門小戶之中,可現如今怎會流落到此,想來必是命途多舛的吧。

再想到守備大人的一層關係,於是憐憫中就不由帶上了幾分熱絡,「姑娘擔得,姑娘是桃花屋主的事,我與秀才都已知道了,若姑娘的畫技還擔不了先生,那這衛安城數一數,也找不出能擔著的人了。」

檀婉清聽罷有些詫異,她是如何知曉自己是桃花屋主的事?但想到許掌櫃與店內的兩個夥計便也未追問,雖然已讓瑞珠告之掌櫃保守身份,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人打聽到,也不足為奇。

「宋夫人。」出入書院,女子的身份實在諸多不便,且冬日也實在不想出門,檀婉清想了想後,口中便醞釀著客氣拒絕的言詞。

似看出她的為難之意,宋夫人急忙道∶「姑娘不必急著拒絕。」她道∶「書院是男女分席,秀才只管東院學子,我是管南院的女學,出入的大門也是不同的,姑娘只需到教館裡教些女童書畫,每日兩個時辰即可,並不與男子接觸。」

這時,瑞珠端來了茶,不是什麼好茶,只是便宜的花茶,檀婉清喜歡喝,所以平日也多備了些,東西不在貴賤,不過香氣怡人罷了。

那宋夫人也是好品茗之人,見是廉價花茶,並不嫌棄,端起來抿了一口,便道∶「我給姑娘的供奉是每月十兩,年節亦有禮贈,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說完目光觀察著對面的女子聽到十兩時的樣子。

並未心動,她心下暗嘆,果然不是什麼尋常人家出來。

月俸十兩,若換作是城內幾個自視其高的老先生,此刻估計早要跳起來答應了,畢竟尋常先生三兩已足矣,便是有功名在身的也只五六兩罷了。

她不得不又丟擲橄欖枝道,「且姑娘以後的畫兒,不需掛到畫鋪售賣,這城中的幾家官家富戶,我們都是能說得上話的,姑娘的畫極好,並不愁賣,只看價兒賣的高還是低,若我與秀才為姑娘牽線賣畫,只借姑娘的畫兒招攬些貴客學子進學,不會收取姑娘任何佣金。

實不相瞞,姑娘的一幅五美圖,現今已漲至二百兩,若是放於畫鋪,掌櫃收畫時,是絕不會出二百兩買下,這一下姑娘就不知要損失多少了。」她看了眼房中簡陋的桌椅,與價值只有幾十銅板的茶,心下清楚,她們必是手中缺銀錢,否則不會住與此地,以賣畫為生。

檀婉清聽到這裡,心下一動,神情也微微沉凝起來,若每月只畫一張,足夠她與瑞珠日常生活之用,可是現在的情形,她不得不為以後多做些打算,身旁多備些銀子總不會是壞事。

再想到,那張五美圖,只賣了十五兩,不得不慎重考慮了下。

見到女子坐在那裡,沉默片刻,宋夫人也未急著開口,只是目光看向女子放在桌上的那隻手。

白如雪,指如蔥,管般修直,指甲片片亮澤,若粉色的花瓣,膚質看起來細膩不見任何毛孔,嫩的要命。

宋夫人雙十年華時,也是極白,美的便是一雙手,如今保養十多年,仍是美的,可與其相比,卻是遠遠不及,心下暗暗羨慕。

檀婉清並沒有考慮多久,便答應下來,她對教畫並排斥,且教的是女童,又是自己喜好的,且冬日雖冷,卻也不能日日窩在房中。

既然宋夫人這般誠意,對她而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