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湘和魏聞東對視一眼,表情都不是太好。
侯福寶悄悄鬆了一口氣,大步走在前頭,「走,咱們趕緊過去,那幫孫子說不定還沒走呢。」
果然還沒有走。
原本拖拉機在送完知青後,應該停到門市部去的,等下午考試完再把知青們接回去。
但這會拖拉機停在縣城郊外的一棟民居外頭,車頭蓋已經叫人給開了,有人正拿著扳手擰螺絲。
「就這,咱們是直接沖吧!」侯福寶領著人悄悄摸過去,躲在另一戶人家的院牆邊偷看著。
魏聞東伸手摁住侯福寶,示意他別動,自己則是輕手輕腳地從動手腳的人背後繞過去,並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就先抓住了人捂住嘴拖到了這邊來。
「厲害啊!」侯福寶驚嘆,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也滿眼崇拜地看著魏聞東,滿臉與有榮焉。
宋幼湘也沖魏聞東一笑,跟著彭萬裡做事,也算是福禍相依吧。
魏聞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成了如今的模樣,跟她最初見到他時的樣子天壤之別。
「我問你話,點頭搖頭就行。」宋幼湘示意魏聞東捂緊這人的嘴,別輕易鬆開,要是叫那麼一嗓子,就完蛋了。
說完,宋幼湘目光還在魏聞東肩膀上掃了一圈,魏聞東默默移開了自己的目光,避免跟宋幼湘對視。
「良老鼠他們是不是在裡面?」
雖然宋幼湘上輩子曾在電視上見過良老鼠十年後的樣子,但記憶裡模糊的樣子,跟今天看到的對不上。
她是看到良老鼠的六指,才把人給認出來的。
被抓住的人倒是硬氣,梗著脖子不開口,但魏聞東也不知道怎麼一使勸,這人就臉色蒼白地冒著冷汗,並忙不迭地點頭。
「我們的拖拉機手,是不是也在裡面?」宋幼湘繼續問。
對方點了點頭。
宋幼湘有些頭疼,現在在大隊開拖拉機的,是她先前的兩個徒弟,陳平和王大全。
也不知道今天是誰開的車出來,還是兩個人都到了縣裡。
這就是宋幼湘為什麼會選擇棄考的原因,第一次恢復高考的意義不同,但對她來講,她身邊的人更重要。
昨天晚上半夜爬牆開她窗的人,想必也是良老鼠這些人。
早上在她手裡吃的虧,他們肯定不會就此放過,高考有兩天,知青那麼多,隨便抓一個,都能威脅到宋幼湘。
宋幼湘沒有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參加考試。
「先摸過去再說,腳步都放輕一點。」魏聞東把手裡的人敲暈,從侯福寶手裡拿過扁擔。
說完,魏聞東看了眼宋幼湘,想叫她留下,但話才從腦子裡冒出來,又自動從腦子裡消失,「你跟在我後頭,別往前沖。」
說了也沒有用,宋幼湘要是肯呆在後頭,她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宋幼湘從考場出來的時候,魏聞東就堅決不同意。
但他什麼時候又能做得了宋幼湘的主。
他讓宋幼湘回去考試,宋幼湘反讓他回去,說什麼,「手腕能動就能寫字,越痛腦子越是清醒,說不定能考個好成績。」
還說什麼只要忍過頭一堂考試就好,她去給他開止痛藥,吃過藥再繼續參加剩下的考試。
他確實是受了傷,但其實並沒有嚴重到燈泡廠醫師說的地步,是他拜託醫師那樣說的。
如果硬要拼著考試,也不是不能考,忍著痛就行。恰好,魏聞東最擅長的一點,就是忍耐。。
不管最後成績怎麼樣,至少拼盡了全力。
但他要是去考試了,良老鼠和賴子那些人怎麼辦?接連兩計不成,他們肯定還會動手腳的。
魏聞東無奈,只能聽她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