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聞東心裡其實特別懊惱,覺得十分齷齪和失禮,但本能這個東西,真不是他叫聽話就能聽話的,只能拼命遮掩控制。
「……你在外頭也要注意安全,陳東標現在泥菩薩過江,暫時不敢伸太長的手,但出門在外小心為上。」魏聞東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緒,十分不放心宋幼湘。
但再不放心,也只能暫時把心放在肚子裡。
他沒辦法一直跟在她身邊,想要她以後能夠想去哪就去哪,他就必須儘快把褚歲山的事情解決掉。
再多不捨,也還是要分開,兩個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膩歪在一起。
宋幼湘吃過早飯早早就走了,魏聞東走之前還給招待所前臺的同志送了點小東西,委託她多照顧著宋幼湘。
像是多給個熱水瓶,幫忙灌個鹽水瓶這樣的小事,能代勞就麻煩多代勞一下。
「處物件了吧,怪不得這麼上心,一般結婚的,都沒這心思。」前臺大姐一臉的見多不怪。
魏聞東沒有辯解,但他心裡想的是,處物件是這樣,以後結婚,他也還是這樣。
想到結婚,魏聞東耳朵迅速竄紅——這才剛確定關係沒幾天呢,就想到結婚上頭去了,魏聞東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快別想了!
可惜腦子裡的想法劈了叉,理智根本就喊不住另一股已經跑遠的思緒。
「小夥子這麼不經逗哪,這就臉紅了?」前臺大姐見魏聞東的臉和耳朵都紅透了,意外之下沒忍住笑了起來,「處物件可不能這麼不好意思,你是男同志,你不得主動點,臉皮厚點才能討到媳婦啊。」
「……」魏聞東。
魏聞東火急火燎地走了,頭都不敢回。
宋幼湘把早點送過去,上午開了一場會,下午再在賓館見著厲教授,就是厲教授催著季書記安排他們趕緊動身前往滬市的時候了。
能讓厲教授去體檢,已經是十分不容易的事了,季書記這次沒再攔著。
等宋幼湘電話跟燈泡廠聯絡好,交待了工作,季書記已經讓秘書買來火車票,並親自把人送上了列車。
這次前往滬市的人,除了厲教授和宋幼湘,還有一位是季書記招來的同門師弟,以及季書記安排的省城這邊一個工作人員。
厲教授脾氣不好,性子執拗,季書記不好叫宋幼湘照顧,就找來了自己的師弟,至於隨行的工作人員,則是有季書記安排的工作任務在身。
如果不是因為季書記工作變動,工作量陡然加大,季書記本身的意願,是想親自跑這麼一趟的。
他沒有時間,只能交給身邊信得過的人。
這趟臨時的出差計劃,宋幼湘基本不費什麼心,她也是被照顧的那一個。
就是厲教授的身體情況確實叫人憂心,前兩天的時候厲教授還好,抽菸的時候咳得也厲害,那灌口茶忍忍就過去了,上了火車後也不知道是環境不適應,還是著了涼,咳得特別厲害。
宋幼湘都想就近下車返回,被厲教授十分嚴厲地阻止了,「我帶了藥的,吃了藥就好。」
誰也勸不動,就是照顧厲教授的學生,最後也來勸宋幼湘,說與其跟厲教授對著來,不如多順著他一些,反正厲教授也不會聽。
宋幼湘沒有辦法,只能忍著憂心陪同。
火車上環境雜亂,身邊有其他人存在,厲教授沒有像在賓館時那樣,跟宋幼湘探討各種問題和企業現狀。
他老人家給宋幼湘丟了本書,讓她好好看,等看完了再跟他說看進去了些什麼。
至於厲教授自己,大部分時間都是捧著書在看,不然就是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偶爾會去車廂接頭處抽兩根煙,想想問題。
厲教授給宋幼湘的,是一本外國經濟學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