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天氣炎熱,但他只覺得全身發冷,醫院又薄又硬的被子味道難聞不說,還一點都不保暖。
「家棟,手續我這裡給你辦好了,你打完針自己回去啊。」送許家棟來醫院的,是辦公室裡的同事。
同事邊說邊點手裡的票據,這些東西拿給許家棟看一下,他要拿回單位報銷的。
結果說完沒聽見回話,抬頭一看,許家棟目光直直的,一點生氣都沒有。
看他這樣子,同事心裡鄙夷,嘴上卻是勸著道,「沒事,你還年輕,今年沒考上,明年還是可以再考的嘛。」
就許家棟那樣的複習態度,能考得過才怪呢,自己心裡沒有一點數,高考前還跑去跟人喝酒。
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了,一點識人之力都沒有,什麼朋友都亂交。
那些人一個兩個仗著家裡老子有點本事就不務正業,有班不上有習不學的,許家棟跟他們混在一起,以為他們會早看他一眼嗎?
他們拿許家棟逗樂子呢。
不過良言難勸該死鬼,許家棟剛跟這些人混到一起時,辦公室裡不是沒人提醒過許家棟。
但有用嗎?許家棟嘴上應得好,私下還不是跟人打得火熱。
嘖,也不知道許家棟這一住院,他那些好兄弟會不會來看看他。
同事撇嘴搖頭,把票據在許家棟眼前晃晃,「你看一眼,看完我得拿回去。」
許家棟把臉扭向一邊。
同事見他這樣,也不給他看了,反正看不看也沒什麼關係,都是要拿去廠裡報的。
本來許家棟要是態度好一點,同事還能提醒一下許家棟別忘了營養費的事,現在還是算了吧。
同事走了,不過走之後還是跟護士說了聲,麻煩她注意一下許家棟的情況,別到時候水吊完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吱個聲。
許家棟是一時接受不了,情緒激動暈倒的,在醫院裡掛了一天水,休息了一天,身體是好了。
但心情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
回到廠裡,聽著同事或真或假的安慰,許家棟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他現在是一個字也不想聽到有關高考的事,但總有人在他耳邊提。
唯一讓他心裡舒服一點的是,他這次沒考上,沒人說他是沒複習好,而是把責任怪在了拉他去喝酒的人身上。
「許家棟,許家棟!」銷假當天上午,有人直接闖進了許家棟所在的辦公室。
是喊許家棟去喝酒的黃光明幾人。
這幾人來勢洶洶,進來不是敲門,是一腳把辦公室門給踹開的。
望著地上的木屑,大家都有點嚇到。
黃光明幾人直直往許家棟去,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許家棟嚇了一大跳,不受控制地往後縮。
辦公室的同事嚇歸嚇,大家還是上前攔了攔,「黃光明,這裡是辦公室,你跑來這裡鬧什麼!」
「我鬧?呸!」黃光明被人擋著,也沒莽著撞上去,而是遙指著許家棟的鼻子,「你們不問問這雜種,幹了什麼好事!」
「他令堂的,老子好心好意請他喝酒,可沒有拿刀架在脖子上逼他去,這雜種倒是好,酒喝了,反手就捅老子一刀!」
大家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看向許家棟。
許家棟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也不知道是身體的原因,還是被嚇的。
面對眾多質疑的目光,許家棟趕緊道,「我什麼都沒有做。」
大家又看向黃光明。
黃光明叫許家棟給氣笑了,往旁邊猛呸一聲,「你娘們嘰嘰的做這鬼樣子給誰看呢!你自己說,你沒考上大學是因為老子請你喝酒嗎?」
這兩天廠裡傳這流言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