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械廠同樣存在這樣一群人,他們依靠穩固的裙帶關係,利用統購統銷的流通體制,從中牟取差價利益,並滋生腐敗。
「這不行!」果然就有人跳出來反對。
譚廠長從看到報告起,眉頭就一直是皺著的,他看向宋幼湘,宋幼湘則是看向這位經管科科長,「黃科長說說為什麼不行?」
這哪有什麼為什麼,不行就是不行!
……
在魏聞東沒有回來之前,任志揚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他準備找找關係,看能不能見上褚歲山一面。
但他還沒找著可靠的人,就先見到了彭萬裡。
「知道你們休了假,我就趕了過來,你果然到了京市。」彭萬裡雖然丟了職位,但關係還是有的。
當初能把任志揚安排過去,靠的就是過硬的關係。
不同於當初升職時的意氣風發,此時的彭萬裡變得蒼老又滄桑,整個人滿身疲態。
在董海峰死後,他既要面對自己人生的失敗,又要處理董海峰的後事,深刻地體會了一把什麼叫人走茶涼,世態炎涼。
好在遭逢大難後,彭萬裡得到了原配的原諒。
現在彭萬裡靠朋友介紹,在浙省一家掛靠在社隊的私營工廠上班,負責人事管理工作。
跟以前自然是天上地下,但沒被碾到泥裡,也是萬幸。
看著任志揚,彭萬裡說不傷心肯定是假的,他和董海峰為任志揚考慮長遠,但他心裡竟然只有褚歲山。
唯一讓彭萬裡覺得欣慰的,是任志揚是休假,不是衝動之下,一怒脫下那身綠制服。
這幾年,到底還是有些長進的。
「你就不關心你董叔叔嗎?」看著任志揚,彭萬裡到底沒有忍住心裡的話。
任志揚抿著唇沒吭聲,他確實不關心董海峰的死活。
哪怕董海峰對他無限度的寵溺。
「真不知道褚歲山給你下了什麼迷藥。」彭萬裡看懂他的表情,嘴角發苦。
到最後,彭萬裡也知道身邊人是董海峰安排的。
他不是不心涼,但董海峰畢竟是他的老領導,從單位到官場,他都是董海峰一手提拔上來的。
知遇知恩不能忘。
「我爸媽本來就是因為董叔死的,你對我好不過是因為虧欠我,何況他無底線地滿足我的一切要求,您真的覺得他是疼愛我嗎?」任志揚終於開口。
彭萬裡猛地抬頭看向任志揚,旋即自嘲地笑了笑,沒必要問,這肯定是褚歲山跟任志揚說的。
「當時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彭萬裡擺手想要解釋,讓任志揚不要聽褚歲山胡說八道。
當時是在戰場上,任志揚的父親是為他們爭取了撤退的時間,但真不是因誰而死。
但任志揚搖了搖頭,叫他不必再說下去,「我試探過董叔,他喝醉酒,說的是對不起我爸,對不起這個詞的意思,彭叔不需要我多說吧。」
彭萬裡頓住,對不起?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看到彭萬裡臉上的茫然,任志揚突然覺得彭萬裡也挺可憐的,一輩子愚忠於董海峰,連真相都不知道。
「我媽不是因為悲傷過度死的,是被厚顏無恥的董海峰氣死的。」任志揚繼續道。
彭萬裡大驚,「怎麼會!」
但記憶好像因為任志揚的話而觸發了某些開關,任志揚的母親很漂亮,是文工團的臺柱子……
是啊,董海峰一直是有些好美色的,所以由己度人,安排了人在他的身邊。
沒想到的是,這麼多年他一直唯董海峰馬首是瞻,這安排的現成把柄,自然也沒有意義。
彭萬裡自嘲地笑了笑。
「過去的事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