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冬麥要去做飯,崔小春還攔著不讓,非說會有人來安排。
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下午兩點,姜大輝餓得哭鬧起來,崔小春才攆崔冬麥去做飯。
廚房就一點白菜蘿蔔,中午湊合吃了一頓。
下午崔冬麥管崔小春伸手要錢去昨天她們從國營飯店回來路過的菜市場買菜,被崔小春罵了個狗血淋頭。
崔冬麥是哭著拿錢出門的,明明不管在家裡還是在這裡,家裡的活都是她做,但在崔小春嘴裡,她就是隻會扒在姐姐身上吸血的賠錢貨。
宋幼湘一連三天沒有出現,崔小春就在院裡罵了三天。
崔小春倒是想找宋幼湘,但隔壁的鄰居無論她怎麼問,都不肯說宋幼湘住處在哪。
要崔冬麥去外頭找,崔小春自己又不敢。
這要是走丟了,可怎麼辦?京市這麼大,她哪裡都不熟,京市人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別到時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就算是想回老家,現在也回不了。
沒辦法,買火車票得介紹信,她手裡的證明啊,介紹信什麼的,都叫宋幼湘給騙走了。
崔小春從開始的罵罵咧咧,到心裡邊怕邊罵,直至最後只剩懼怕,過程也不過是用了三天而已。
第四天早上,崔冬麥拿著錢和票出去買饅頭。
看著手裡的錢和票,崔冬麥有點想哭,她姐根本就沒算她的份兒。
「怎麼站在這裡哭?」宋幼湘聲音傳來的時候,崔冬麥正站在一邊等著取油條。
崔冬麥一看宋幼湘,忙低下頭把眼淚擦了擦,「俺,我沒哭。」
說著話,店老闆把油條裝好,遞給了崔冬麥。
宋幼湘一看報紙包著的四根油條,大概懂了些什麼,拉住要回去的崔冬麥。
「老闆,二十根油條,三碗豆花,我和白哥吃甜的,你吃?」宋幼湘看向崔冬麥。
崔冬麥連連擺手,「我不用。」
油條貴著呢,用她姐的話來說,她哪有資格吃,回去喝點米粥就行了。
「那也來甜的吧,兩碗甜的,」說著,宋幼湘拿出錢票來付帳。
崔冬麥頭還搖著,但宋幼湘錢都給了老闆,只能老老實實被宋幼湘拉著在一邊的桌子坐下。
坐下後,宋幼湘沒說話,但崔冬麥能感受得到,宋幼湘在看著她。
這讓她非常緊張。
大冬天的,沒一會兒,崔冬麥的額頭上都浸出汗來。
「崔小春是你姐?」宋幼湘問。
崔冬麥腦袋垂得很低,但還是能看出來她點了點頭。
這是傢俬人老闆開的早點店,不像有的國營飯店,得自己在出餐口等著取,坐下沒一會,老闆娘就把豆花和油條端了上來。
宋幼湘把豆花拌勻,看崔冬麥沒動,「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崔冬麥這才拘謹地拿起勺子。
結果才吃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好好品味在嘴裡散開的甜,崔冬麥就差點被宋幼湘的話給嗆死。
「崔大輝的爸是你表哥對吧。」宋幼湘說的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崔冬麥放下勺子,縮在那裡不敢吃了。
「吃吧,這些事跟你沒有關係,我就跟你確認一下。」宋幼湘也沒想到會在早餐店遇著崔冬麥。
這不是趕巧了麼。
崔冬麥身體都有些發抖了,腦子有很多思緒亂飛,但仔細一想,又是一片空白。
怎麼辦,怎麼辦……
「你表哥八年前就跟別人鬥毆死了,你姐守寡,帶著崔大輝回了孃家,改姓崔,崔大輝今年實際上是十三歲。」宋幼湘繼續道。
「你爸爸是農場會計,是他攔了京市給姜滬生寫的信,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