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和許家棟說不定還是要去擔堤,只能堵那個記者是要趕早班車回去,要是對方趕下午的車,那她就沒辦法了。
抱著一線希望,江媛朝早早趕到了村口界樁邊等著,這個點,程楊還在床上沒起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江媛朝靠著樹都要睡著了,往地上栽下去的時候,一雙手扶住了她,「同志,這裡不是睡覺的地方。」
江媛朝醒過神來,看向對方,是生面孔,背著軍挎包,脖子上還掛著臺相機,跟知青點的人描述得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運氣,連老天爺都站在她這一邊!
江媛朝覺得,昨天晚上受的委屈,她都要還回去,不僅是宋幼湘給她受的,還有魏聞東給她受的。
「同志,你是記者同志對吧!」江媛朝滿臉驚喜地看著對方,她壓根忘了自己出門太急,不光沒洗漱,頭髮也沒有收拾。
她這披頭散髮的樣子,跟瘋子挺像的,程楊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我是。」
江媛朝一喜,晚睡早起的苦總算是沒有白費,她一把拉住程楊的手,拽得緊緊的,有些神經兮兮地看了看左右,「同志,我有事情要舉報。」
聽到舉報兩個字,程楊本能地不喜。
結果又聽江媛朝道,「是關於宋幼湘的,我要舉報她。」
程楊的眼神利了利,他打量了江媛朝好幾眼,把手抽出來,從包裡掏出了寫了大半的小記事本,翻到空白頁,「具體什麼情況,你說。」
江媛朝頓時滔滔不絕地把舉報信上的內容重新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同志,宋幼湘和唐桂香兩個人,生活相當奢靡,雞鴨魚蛋從來就沒有斷過,她們哪裡來的錢,可想而知。
還有!宋幼湘的母親之前來過大隊,她母親是來告發她的,但宋幼湘頭上有人,被護著嚴實,她母親最後是被氣走的,聽說回去後還生了場病。」
生病的事是子虛烏有,但江媛朝打算提前拍電報回去,叫他們在專門的要員上門瞭解情況時,注意別跟她說漏了就行。
「你這麼瞭解宋廠長,你跟她什麼關係?」江媛朝的話,程楊只聽了一半,他在記事本上記下生活奢靡,公器私用,省紡織廠幾個關鍵詞。
江媛朝看了十分滿意,高高興興地道,「我跟她沒什麼關係。」
誰知這話一出,程楊把本子一合,「沒有什麼關係,你這麼瞭解她的家庭情況,不是編的?還是你們之間有私怨,你在這裡惡意中傷宋廠長!」
程楊猛地一嚴肅,還真有點不怒自威的意思,江媛朝心底一凜,有些不知所措。
「我就是一名普通知青,看不習慣宋廠長的所作所為而已。」江媛朝低頭解釋。
然而程楊只是在她臉上打量著,「如果你說的都是實話,那你為什麼心虛不敢看我的眼睛?」
這位女知青目光躲躲閃閃,滿臉寫明白有鬼兩個字,當他程楊是好糊弄的?
「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江媛朝小聲解釋,可惜程楊完全不是剛剛認真傾聽的態度,反而要揪著她去大隊部。
「跟我去大隊幹部面前說,連自己的身份都隱瞞,在我看來,你的話一個字都不可信。」
江媛朝哪裡敢,「不不不,我說,我說!我和她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她從小身體不好,父親辛辛苦苦把她扯牽大,我是為父母覺得心痛,烏鴉尚且知道反哺,但她呢!母親不辭辛勞過來看她,她卻冷臉以待」
口子一旦開啟,江媛朝便再沒了顧忌,她甚至都不怕程楊去縣城求證,她相信,她的父母是會站在她這邊的,「不信你可以去紡織廠瞭解情況。」
這真是親姐妹?程楊看了江媛朝一眼,才又低下頭開始記錄,聽完後他表情淡漠地點了點頭,「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