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二妹其實也不敢回,她怕您不喜歡她,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我都心疼,要不是我結婚,她真不會回。」
宋改鳳把江媛朝說得極慘,宋父聽了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等回到家裡,看到騰地站起來,一臉忐忑看著他的江媛朝,宋父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應她那聲「爸」,只看了她一眼,就進了屋子。
「爸他……」江媛朝心裡特別忐忑。
宋改鳳把她拉到一邊,「咱爸就是這個性子,話少嚴肅,對有良都沒有什麼好臉呢,見到你他心裡其實是高興的。」
聽到這話,江媛朝才放下心來,抿著嘴笑了。
江媛朝在宋家努力做個乖巧的女兒的時候,宋幼湘晚一步下了火車,慢吞吞去了輕工局報到。
這次學習是輕工局組織的,兩天的行程主要就是開會,學習新的政策這些,正好初五結束,初六可以回去。
宋幼湘沒打算去參加婚禮,不過聯想到她幾次到省城來,都遇到宋改鳳的事兒,宋幼湘打算這兩天學習就一直呆在局裡。
專心學習,努力表現。
連於秀秀她都不打算去看了,雖然紡織廠有自己的廠醫院,但也怕萬一。
「小宋,一起去吃飯啊。」住一個房間的大姐熱情地招呼宋幼湘,對方也是基層調派來學習的幹部。
宋幼湘笑著應下,拿著飯盆跟上,邊走邊跟大姐閒聊。
聊的基本都是工作,還有這次學習的事情,大姐人風趣健談,一點都沒有發掘人隱私的愛好,宋幼湘同她聊得非常愉快。
如果沒有在招待所樓下遇到呂成的話。
呂成同一個年輕男同志站在一起,從宋幼湘的角度,可以看出他正熱情地往男同志手裡遞著什麼東西。
遠遠看著有些客氣生疏,但也還好。
然後呂成一抬頭,就見到了宋幼湘,他跟年輕男同志說了兩句,就大聲招呼宋幼湘,「小妹,幼湘!」
這到底是什麼孽緣!
見到呂成的瞬間,宋幼湘是想躲的,但她就猶豫了一秒,覺得自己坦坦蕩蕩,沒什麼好躲的,結果就叫呂成給看見認出來。
呂成簡直要高興死了,他就知道宋幼湘有出息,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先是被錢安平的父親叫去說話,然後是在省食品廠借調,現在又在輕工局看到了她。
「大後天我和你姐在廠食堂辦酒,你可一定要來啊。」呂成熱情地道。
他又看向那個年輕男同志,「咱們老同學了,你忙沒時間去喝喜酒沒關係,但我妻妹在這裡學習,這兩天就拜託你照顧了。」
原來是老同學。
有在輕工局工作的老同學,難怪呂成會專門過來請人家。
輕工局一般是負責地方輕工業產品統計、調撥,市場分配等等這些工作的,紡織廠上頭的眾多上級單位裡,也有輕工局。
當然,食品廠也一樣,不然宋幼湘也不能來學習。
話都叫呂成說了,宋幼湘根本就沒有說話的餘地,伸手不打笑臉人,呂成話說得漂亮,宋幼湘想了想,到底沒當眾給他下臉。
做事留一絲,呂成這樣的人,心思都放在了鑽營上頭,心胸大多不會太寬闊,有人要攔他的路,肯定會記仇。
仇人風光時,他能忍著,繼續奉承,要是仇人落魄,第一個上去踩一腳,落井下石的,肯定是呂成這樣的人。
宋幼湘無所謂呂成記仇不記仇,但她也沒必要逮著人給自己豎敵。
呂成這樣的人用好了,說不定是以後遏制宋家人犯毛病的利器,宋幼湘不打算把人得罪,打算把人放在適當的位置。
「那是肯定。」老同學笑著應承,除了說這個,他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