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並不是他們選擇了到果園來,就都能留下的,教授要求嚴格著,態度敷衍不努力的,通通都剔除了,留下的都是踏實做事的。
這些人跟著教授學習,等到恢復高考,考農業類大學是一條很不錯的出路。
宋幼湘點頭,在自己的筆記本上細心地做好記錄,事情太多,怕有遺漏,現在宋幼湘都是隨身帶著記事本,隨時增減工作安排。
每到這時候,宋幼湘就格外懷念上輩子的專業秘書。
青年偷偷看了宋幼湘的本子一眼,就看到了昨天夜校講的大題,下面寫滿了演算過程,想到自己算到一半不會了沒寫完的題,青年收回了目光,決定趁著午休再琢磨琢磨。
宋隊長都這麼忙了,管著這幾大攤子的事還這麼努力,他們這些閒人哪有臉不上進。
「行,技術上的問題找教授,別的問題及時跟我或者支書反應,要能自己解決最好,教授年紀大了,別老讓她山上山下地跑。」宋幼湘記錄好,本子一合準備下山。
下了山她準備去趟公社,從滬市回來後,宋幼湘就去過一次公社,這陣子忙,沒時間去,下午事情不多正好過去一趟,匯報一下工作情況。
結果沒成想,才下山就遇著了許家棟。
許家棟估計在山下等了有一陣了,地都快叫他磨穿了,宋幼湘一看他手裡捏著的招工表,就知道他是來幹什麼的。
宋幼湘臉色不好,「你們是真不到黃河心不死是吧?」
「慢……宋隊長,你別這麼說話,我聽著心裡難受。」許家棟一臉諂媚地看著宋幼湘,還想跟宋幼湘套近乎。
好在他還會看臉色,一見宋幼湘臉色不對,立馬就改了稱呼。
許家棟跟宋幼湘打感情牌,絞盡腦汁說以前小時候的事兒,實在是沒什麼可說的,他還胡編亂撰了一些,宋幼湘聽著他那些莫虛有的照顧,只想發笑。
從山腳下一直說到大隊部,許家棟口都說幹了。
然而無論他怎麼說,宋幼湘就一句話,出勤出工率沒達到標準,不予批准。
許家棟又開始賣慘,還把江媛朝給賣了,說這招工表是他花五百塊錢從江媛朝手裡買的,為此家裡還欠下了債務。
「五百塊錢,你這是把你爸媽的棺材本都給掏了?」宋幼湘沒想到這兩人還有這操作,五百塊這時候可不是小錢,許家倒也真捨得。
就是不知道許家這次有沒有壓榨許家慧。
不過,江媛朝和許家棟不是情難自禁,情深義重,不是能為對方付出全部嗎?怎麼僅僅一張招工表,就牽扯出了利益關係?
江媛朝倒是沒蠢到底,至少知道把錢握在手裡。
當然這也可能是她預計到可能要跟家裡鬧翻的關係,所以才提的要求。
「可不是,幼湘,你就看在我們小時候的情分上,幫幫我吧。」許家棟討好地看著宋幼湘,姿態放得極低。
宋幼湘看著許家棟,此時的許家棟跟上輩子求她將工農兵大學推薦名額給他的模樣完全重合,可惜宋幼湘已經不是上輩子的宋幼湘了,「看在小時候的情分上我提醒你,招工是沒有可能的,但你再不上工,去農場的希望倒是很大。」
就許家棟這樣的,完全可以安個思想不積極的名義,送去農場勞動教育,農場地廣人稀,什麼都缺,最缺的還是勞工。
許家棟一下就站住腳不動了,這個威懾很大,許家棟心裡有些慌。
這要是下鄉直接去農場當知青,他還能領工資,但當著知青中途被遣送到農場?許家棟立馬搖頭,這是要記到檔案裡的!
想到上輩子的事情有些糟心,宋幼湘騎著摩托車從大部隊離開,沒急著去公社找高書記匯報情況,一腳油門跑到河堤上,準備吹吹風調整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