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湘現在大小是個國家幹部,你以後說話注意點!」宋父不悅地衝著宋母道。
宋母哼哼,什麼國家幹部,就一個大隊的小隊長而已,能有什麼出息,就是說得好聽而已。
她這樣想,宋父卻不這樣想。
整個家屬大院,那麼多下鄉的職工子弟,寫信回來說立了功的有,得了錦旗的有,甚至在邊疆農墾場當了幹部的也有。
但像宋幼湘一樣,下鄉不到一年,就當上幹部,還有機會回省城來的,真沒有。
他原本還打算問問宋幼湘,這趟回來是辦什麼事的,結果還沒來得及問,人就給氣死走了。
沒本事,在宋父眼裡,女兒就是賠錢貨。
有本事,宋父不介意高看宋幼湘這個女兒一眼。
宋改鳳聽到父親的話,疊衣服的手頓了頓,心裡有些不屑和嫉妒,宋幼湘就應該當宋家的透明人,不應該冒出頭來爭光彩。
宋父倒也沒說太多,家裡裡裡外外還得靠宋母,她要是往床上一躺,說不舒服,那他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等宋父背著手回了房間擺起了棋盤,宋改鳳才偷摸到宋母跟前去。
「媽,你不是說跟二妹相認了嗎?」宋改鳳問。
宋母打從鄉下那一趟後,每個月都會收到匯款單,這事她沒跟宋父說,也瞞著宋有良,但沒瞞住宋改鳳,畢竟宋母還得靠宋改鳳替她寫信的。
不過這事也不是宋母主動告訴,而是叫宋改鳳發現了匯款單,被她問出來的。
為此,過年的時候,宋母還扯了布給宋改鳳,這是封口費。
現在這事是母女兩個的秘密。
宋母這會心情不好,宋幼湘生來就是討債的,當初她一生出來,就病氣怏怏的,差點把她哥的身體也帶壞。
現在長大了更好,翅膀硬了,就不把她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裡了。
「你不是知道,還問?」宋母聽到這話,心下一跳,下意識看了眼宋父所在的房間。
房間門沒關,宋父坐在那裡擺棋盤,自己跟自己對弈。
往常這個時候,宋父回家換了工服,都是要跟棋友手談一局,吃過午飯再休息的,但今天家裡這事鬧得,宋父沒臉出門,就自己自娛自樂了。
他正忙著擺棋,沒有聽到她們這邊的動靜。
宋改鳳也跟著看了一眼,「你放心吧,我爸聽不到的,媽,二妹不是跟慢慢一個大隊嗎?你讓她想想辦法,讓慢慢當不成這個幹部唄。」
不然家裡就宋幼湘一個有出息的,顯得她們當姐姐哥哥的多無能似的。
想要讓一個人當不了幹部,辦法還是挺多的,宋改鳳就知道有幾種,不過她才不幹這種事。
宋母一聽,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駁斥宋改鳳,居然手足相殘,而是認真在考慮宋改鳳說的話。
「你二妹現在在大隊被你妹妹管著,她能做得了什麼?」不是宋母護著江媛朝,宋母是擔心江媛朝事情沒辦成,把自己搭進去,影響給她匯錢。
宋改鳳眼珠子轉了轉,「能做的多了,算了,跟你說也不懂,我信裡跟二妹提兩句。」
這期間江媛朝也有信過來,宋改鳳別的地方不聰明,但看到信,就敏銳地感覺到了信裡江媛朝字裡行間對宋幼湘的不喜。
想到就去做,正好江媛朝上週的匯款單過來,宋母這邊還沒有回信的。
……
宋幼湘出了家屬院,腳步才慢下來,今天這一趟,她的目的是達到了。
有今天宋母的言行打底,她再在外頭說什麼,大家也不會怎麼相信,她只要儘量在鄰居們面前保持弱勢就好。
但宋母那些話,還是成功地讓宋幼湘心裡不痛快。
這種明知道對方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