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裁剪好了,她得送到縫紉鋪子裡去,家裡沒有縫紉機,手縫出來的不好看,要是跳舞的時候讓人看到粗陋的針腳,那多尷尬。
見宋改鳳又要瞎花錢,宋母氣得不行,狠狠地咒罵了幾句,不過宋改鳳都聽習慣了,壓根不往心裡去。
宋改鳳花的都是她自己攢的,宋母氣歸氣,除了罵她幾句,也管不了太多。
不能再鬧,也不敢再鬧了,要鬧把宋改鳳的工作鬧沒了更虧。
這麼大個姑娘,再拖就不像樣了,甭管找個什麼樣的,趕緊找了再說吧,不然留來留去留成仇,到時候要恨上她這當孃的。
這生女兒就是不好,早晚得是別人家的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指望不上的,還好她有兒子。
收拾好行李,宋母又去找宋父交代了一些家裡的事,才跟跑來催她的許母一起,踏上了前往五星大隊的列車。
火車經過淮市站的時候,宋母忍不住多往外看了幾眼,老二好像就是被送到了淮市這邊。
不過宋母也只是多看了兩眼,接下來長達八個多小時的車程,把她折騰得不輕,在火車上生生熬了一夜後,之後還得轉兩趟中巴才能到牛頭山公社。
下了中巴車後,許母和宋母都是一臉菜色,這已經是在縣裡轉乘時吐過一次的狀態了。
好在暈車只要下了車,吐乾淨,人就差不多舒服了,許母自己經歷了一番,對許家棟是心疼得不行,宋母則是在怨宋幼湘,瞞著家裡,害她要受這樣的罪。
兩人拿著介紹信,一路打聽,竟也找到了去五星大隊的方向,中間還搭上了牛車。
牛車一路過去,周圍都是熱火朝天的秋收場景,空氣中滿滿的稻草清香,許母和宋母還覺得有幾分愜意。
「這鄉下也挺好了啊,自給自足,不像咱們城裡,什麼都得靠供應,每個月供應都不足,一家子人得節衣縮食才能把日子過下來。」許母跟宋母感嘆。
宋母點頭,一路走來,農村可都是獨門獨戶的院子,宋母別的不羨慕,就羨慕他們房子大,想怎麼住怎麼住。
「大妹子說笑了,咱們農村的日子哪能比你們城裡好過,吃公家糧,坐辦公室,風吹不著雨打不到,農活苦著哩,從老天爺嘴裡搶飯吃,要是年景不好,顆粒無收哇!」想到早些年的場景,趕車的老漢語氣惆悵地搖了搖頭。
鄉下那肯定是比不上城裡的,許母和宋母也就是那麼一感慨,真要讓她們選,她們絕對是留在城裡。
趕車的老漢又誇五星大隊好,說五星大隊來了厲害的知青,把大隊給盤活了,他們周邊的幾個大隊,別提多羨慕五星大隊了。
宋母從來沒有想過,老漢嘴裡的知青能是宋幼湘,在她眼裡,女兒都是賠錢貨,都沒本事只能以後靠男人,反正不管做什麼,都是沒法入宋母的眼的。
她就跟聽別人的事一樣,跟著胡亂感嘆了幾句。
好不容易折騰到五星大隊,才下車走了一小截路,許家棟就迎了過來。
盼星星盼月亮,天天盯著進村的路,可算是叫許家棟把兩位給等到了,許家棟一見著他媽,眼睛就紅了,「媽!」
這飽含感情的一喊,直接把許母的眼淚給喊了出來,她乾淨清爽的兒子,才幾個月的時間沒見,怎麼就變成了一副老農民的模樣,曬黑了也瘦了,甚至看著都蒼老了,手上的繭子比她的還厚。
「家棟啊!」許母那叫一個心肝肉痛,抱著許家棟就哭。
宋母也有點眼痠,心裡再次慶幸,當時安排下鄉的時候,堅持讓宋幼湘下的鄉,不然他們家有良哪裡能吃這個苦啊。
許家棟痛哭了一場後,領著許母去跟小隊長請假。
「行吧,今天給你記個半工。」小隊長瞅了許家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