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終於跑了過來,把紅薯捧到徐叔青面前,下巴點著上頭個頭最小,但長得最漂亮的紅薯沖徐叔青道,「徐舅舅,這是我給你挑的。」
她懷裡還有另外一個,是給宋幼湘的,特別大個。
「……」宋幼湘。
她一看就知道安寧選紅薯的標準,徐叔青吃得少,所以挑小的漂亮的,她吃得多,所以要挑最大最漂亮的。
徐叔青也笑,打趣地看了宋幼湘一眼,伸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把安寧懷裡的紅薯拿下來,「辛苦我們安寧了。」
安寧捱到宋幼湘身邊搖頭,一點也不辛苦。
助理這時才拿著些偏瘦長,且個頭勻稱的紅薯過來,這樣的才是最適合烤的。
在徐叔青那裡坐了半下午,不是宋幼湘在說話,就是安寧在嘰嘰喳喳問各種天馬行空的問題。
徐叔青大多數情況都是安靜地聽著,只偶爾才在宋幼湘的思路偏窄的時候,點出來,替她開啟一下思路。
不然就是聽宋幼湘回答安寧的插科打諢。
中間徐叔青做得更多的是,一會把烤好的紅薯給她們,一會讓助理端零嘴水果過來。
說了多久就吃了多久,走的時候,宋幼湘和安寧都撐得有些走不動道。
不知不覺就吃多了。
回到家裡晚飯也沒怎麼吃,師母催著他們幾個晚上要去火車站接人的早早睡下。
宋幼湘本來睡不著的,結果安寧拉著魏棠擠到她床上,沒一會兒她就睡熟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魏棠正悄悄起床,沒打算驚醒她和安寧。
看到宋幼湘醒來,魏棠沖她笑了笑,宋幼湘嗔了她一聲,把安寧的被子壓緊,跟著悄悄起了床。
屋外魏林川和姜滬生早等著了,師母也沒睡,等著他們去接人回來。
去火車站接人很平常,但大晚上去接人,魏林川和魏棠都有些莫名的興奮。
衚衕裡有跑計程車的,宋幼湘從徐叔青那裡回來就順道去訂了車,這會車就在門口等著呢。
宋幼湘他們出門的時候,師母正站在車邊同司機師傅說話。
「要說慣孩子,滿衚衕就你們家慣得最厲害,偏偏孩子還慣不壞,您說這到底是哪裡不同?」司機師傅正跟師母取經呢。
去火車站接人,就去個姜滬生就行了。
要實在東西太多,添個魏林川正好好,兩個壯大力,能幫忙扛點東西。
結果他們家接人陣仗也大,接人一臺車,回得還得再添一臺。
一問就是孩子們聽說長安街的燈開到天亮,想去瞧瞧。
「您這是光看著我們慣孩子,沒見著我們訓孩子的時候,一個個沒少叫人操心。」師母謙虛地道。
司機師傅可不信,這一個個的,工作出色,會讀書能說話,哪裡需要人操心。
正說著,宋幼湘領頭出來,一個個站在師母身邊,直溜溜的小白楊似的,多招人喜歡。
「袁叔,麻煩您這大晚上的還特意拐回來接我們這一趟。」宋幼湘邊催師母回家呆著,邊跟司機師傅搭話。
袁師傅笑著擺手,「麻煩什麼,趕緊上車,外頭冷。」
計程車一路開過燈火通明的長安街,魏林川和魏棠眼睛眨也不眨地扒著車窗看著。
宋幼湘看著夜晚的長安街,心裡也生出些奇妙的情緒來。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過上輩子的事情了,上輩子這個時候她在做什麼呢?
在五星大隊大部分知青都回城的情況下,她還被迫留在五星大隊,重複著上下工的生活。
而現在,她在京市,在夜晚的長安街。
真好。
「幼湘姐,怎麼啦。」魏棠感受到宋幼湘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