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姚元亮的臉色就變了。
他已經不是剛進報社的小年輕了,學習機會是有,但肯定是無關緊要的交流學習,主要還是推脫拒絕。
「吳總編,您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批我的申請?」姚元亮雙手環胸,並不拿桌上那份推回來的報告。
辦公室裡,姚元亮和吳總編的氣勢掉了個個,好像姚元亮才是總編一樣,態度語氣很有些咄咄逼人。
吳總編老好人似地笑了笑,「小姚啊,上頭的意思是這事到此為止,你還是回去準備出差的事吧。」
什麼到此為止,姚元亮才不吃這一套,他姚元亮要做的事,怎麼可能是一句到此為止就能阻止的。
姚元亮冷哼一聲,報告也不拿,直接摔門離開。
門才摔上,吳總編的臉色就拉了下來,這個姚元亮,是越來越不把人放在眼裡了。
再看桌上的申請報告,吳總編搖了搖頭,隨手夾到一個空資料夾裡。
器械廠的改革和轉型備受各方關注,姚元亮有一點批評的聲音,那沒什麼,但一而再,再而三地站在制高點攻訐宋幼湘的舉措為人,就有些過線了。
省裡已經有領導點了這事,年前的會議上報社也開會說過。
但姚元亮明顯有自己的想法,依然堅持一意孤行,緊咬著器械廠不放,這不,年才過完,又交了申請書上來。
這是完全不顧報社這邊的立場的做法,姚元亮要是再這樣下去,只會把路越走越窄。
不過這話吳總編沒打算說,良藥苦口,忠言逆耳,他這個總編在姚元亮眼裡不過是個負責簽字蓋章的可有可無的人罷了,沒必要去熱臉貼那冷屁股。
再說了,姚元亮現在還是領導跟前的紅人,本身心眼就小,要是記上他的仇,就有些得不償失,不如由著姚元亮折騰,看他能折騰出什麼結果來。
在吳總編那裡被拒,姚元亮乾脆就不要審批了,找上自己常合作的攝影記者,直接就往器械廠去。
結果到了廠裡直接撲了個空,宋幼湘只是返廠銷了假,還沒有正式上班。
這次接待姚元亮的還是梅科長,但對比第一次的熱情配合,這一回梅科長態度冷淡,事事公事公辦。
沒辦法,任誰也不會對一個幾次三番公然在報紙上唱衰自己單位的記者有好感。
姚元亮連碰兩顆軟釘子,從器械廠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很陰沉冷靜。
「姚哥,咱們明天還來嗎?」攝影記者有些擔心地看了眼姚元亮。
姚元亮面有狠色,「來,相信大家很樂意看到,日報記者幾次被拒門外的新聞,這裡頭可有太多值得細究的東西了。」
攝影記者心有慼慼,沒敢再多說話。
事無不可對人言,普通民眾可不會管這裡頭的種種官司,他們只會被姚元亮引導著,將器械廠的拒絕理解成隱瞞,最後群情激憤。
雖然採訪申請沒批下來,但沒影響姚元亮的日常工作,他馬上又有文章見報。
當然,這也是因為姚元亮新的採訪文章不是一味地針對器械廠,而是報導的別的單位。
「這篇報導是在肯定腳踏車廠的工作,但實際還是在影射你們。」程楊把姚元亮新的採訪文章看過,同宋幼湘道。
兩人約了見面吃飯,宋幼湘到的時候,程楊拿了國營飯店的報紙在看,還讓人找了許多舊報紙來。
宋幼湘還沒看姚元亮的新文章,她不過是回京幾天,案頭就堆了一堆的工作需要她處理,真沒那個時間盯著姚元亮在做什麼。
「嗯。」宋幼湘專心吃麵。
程楊看了眼宋幼湘,莫名被她挑起了胃口,乾脆把報紙放到一邊,「你倒是不著急上火,那我就更不用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