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個節骨眼同意離婚了,那以後許家在業內就別想抬起頭來了。
許致堯登時勃然大怒,然後叫盛弋和許行霽都回了許家老宅——那次是盛弋第一次去許家,她是自己走過去的,而許行霽卻是被人綁回來的。
許致堯權當是許行霽結婚不出現惹的盛弋生氣,把責任都推在他身上。
然後當著盛弋的面,就對許行霽施展了『家法』。
他讓人抓著許行霽,繩子都沒解,就抄起一邊的高爾夫球桿毫不留情的打了上去,一棍一棍打在背部,但被打的少年臉色慘白,疼的額角冷汗都沁出來了卻也一聲不吭。
他越這樣,許致堯反而越生氣,打得越狠。
場面太過震撼,以至於盛弋慢了半拍才回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她周圍站著很多很多的人,裡面有許行霽的後媽,同父異母的哥哥,還有管家保姆……但所有人都在看笑話。
而跟許行霽血緣最親密的此刻是施暴者,是一切難堪的源頭。
「叔、叔叔!」盛弋雙腿都發抖,匆忙的過去攔住他:「您不能這樣!您、你這是動用私刑!」
這都什麼了?大清早就亡了,都二十一新世紀了,居然還有人在用家法這樣封建餘孽的東西來教訓人,簡直不可理喻!
「盛弋,你別攔著。」許致堯使了個眼神,立刻就有人上前架開盛弋,他眼神和聲音都是冷冷的:「這種孽子打死也不多餘,他在婚禮上讓你丟了那麼大的人,我不幫你教訓教訓他,那還配當公公麼?」
一句話透露的資訊全是:他就算打死許行霽給盛弋當賠罪了,也不允許他們離婚。
盛弋聽明白了,瞬間從頭到腳都有些冷,更準確來說是心寒。
她心寒不是因為許致堯這是逼著她表態,而是……他完全把許行霽當做一個工具。
如果她堅持要離婚?他是不是真的會家法到打死許行霽?
盛弋完全不敢賭這個可能性,她只能掙開管家的掣肘,整個人擋在許行霽面前阻止許致堯繼續打他。
「叔…爸,我沒有打算離婚,之前是說胡話了。」盛弋硬著頭皮改了口,聲音有一絲哭音的強製冷靜下來:「你別打他了,我們不會離婚的。」
她這一句話,讓許行霽沒繼續捱揍,可背後已經是血淋淋的t 了,他背部嚴重受傷,還是被抬去醫院住了一週多。
許行霽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睜開眼睛看了雪白的天花板兩秒,鼻尖嗅到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才意識到自己又來醫院了。
呵,幾乎可以當半個家用,少年臉色蒼白,一雙眼睛卻是又黑又亮,閃著火一樣諷刺的光,唇角向上抬了抬。
然後,才慢半拍的意識到手邊有淺淺的呼吸熱度。
許行霽微微偏頭一看,瞧見盛弋正趴在床邊,他黑眸裡閃過一絲隱晦的情緒,心裡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在許家的場景他還是記得的,他這本來要離婚的妻子見到他捱打後竟然嚇的說不離婚了?真是奇怪,這算是為他著想麼?
正尋思著,趴在床邊小憩的盛弋就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許行霽醒了,是顯而易見的開心,兔子一樣紅了的雙眼都彎了彎,哭過的聲音微微有些啞:「你醒了呀,你…你後背還疼不疼?我給你叫醫生吧。」
「不用。」許行霽現在還沒力氣,輕聲打斷了她,便省去寒暄廢話的步驟直接問:「怎麼哭了?」
「……我覺得有些對不起你。」他一問,盛弋又哽咽了,眼淚說來就來,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我不知道說離婚你會,你會捱打,是我的錯。」
病床上的許行霽完全沒想到盛弋會是這個回答,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