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剎那,蕭敘白覺得心臟好像空了一塊兒,酸脹的難受,這種感受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潮濕了眼眶。
纖細的脖子被紗布包裹了一圈又一圈,臉色蒼白,薄唇一絲血色也無,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盛滿了恐懼不安害怕以及傷心難過,甚至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複雜情緒。
她緩緩俯身隔著被子從背後擁住了她,顧南風掙紮起來卻敵不過她越收越緊的力氣。
「南風,對不起」她一直在她耳邊低聲道歉,溫熱的呼吸吐在頸側,讓顧南風緊繃的身子軟了下來。
「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這樣的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她鄭重其事的表達,顧南風咬著唇無聲地落淚,「別……別抱我……髒……」
心臟好似被人用力擊了一拳,蕭敘白將人翻過來,盯著她的眼神溫柔而專注,一字一句地道:「醫生已經做過檢查了,沒有,沒有的事,南風,你是我遇見的最溫柔乾淨善良的女孩子」
顧南風依舊在抗拒她的擁抱,下嘴唇都咬破了皮,淚眼婆娑,讓人心疼不已。
蕭敘白伸手將她的唇從齒間解救出來,「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顧南風怔怔看著她流淚,過了一會兒拼命搖頭,劇烈的掙扎讓手背上輸液的軟針開始回血。
「南風!南風!你聽我說」她用了一點力氣才將人制住,將她的手平放好塞進被窩裡,額頭抵上了她的額頭,讓她直視著自己,語氣溫柔。
「我是說我想追求你,我們在一起結婚,要個孩子,陪著她慢慢長大,然後一起安度晚年」
她從來沒有主動追求過別人,就連一開始對她有興趣也只是用了手段強取豪奪,讓她不得不跟自己在一起,這樣的表白更是二十七年來從沒有發生過的事,蕭敘白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發燙,竟然有一絲小心翼翼。
顧南風沉默了很久,病房裡針落可聞,她放在自己肩頭抗拒的手逐漸攥緊了她的領口,眼底的水汽從來沒有消下去過。
「你……你已經訂婚了……我們沒有可能的……」
「誰說的,沒有,我沒有和李琛訂婚,你看」她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並沒有戒指。
「如果……如果你是因為歉意或者同情大可不必這樣,換了其他任何一個孩子我都會這樣做」
顧南風偏過頭去不再看她,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咬緊了下唇不肯哭出聲。
「聽見你出事的那一瞬間,我覺得這裡很疼」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發了瘋一般的找你,我無法想像以後回到家看不到你的身影會是什麼樣子,只要一想這裡就開始疼的讓我無法呼吸」
「當時我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她,如果找不到我就親手斃了李琛,然後自己再去自首,好在你一直是那麼聰明,我才能順利找到你」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已經習慣了她的陪伴,習慣了她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習慣了衣櫃裡她熨燙的整整齊齊的白襯衫,不管什麼時候去,她都不會沒有衣服穿。
習慣了她身上的溫度,那抹淺淡的桂香總是能讓她安眠一整晚,習慣了加班到夜深她送到手邊的牛奶,總是溫度適宜,不溫也不燙。
習慣了每天清晨她替自己打好領帶,然後再出門上班,習慣了深夜歸來客廳裡總會為她留一盞燈,那麼多習慣已經成自然,她也從沒計較過付出與收穫,可在得知她失蹤的瞬間,這些細節統統浮上腦海。
讓蕭敘白覺得如果失去她,自己的未來再也不會好了,她可以遊刃有餘遊走在幾段關係裡,面對感情卻總是明白的太晚。
「我還能再相信你麼?」面對她的認真,顧南風卻在開始動搖了,長睫上還掛著露珠,隨著說話聲又開始簌簌而落。
「再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