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後不久,病房裡,妻子抬起了趴在她膝頭痛哭流涕的男人,喃喃道。
「老公,反正媽已經不在了,無論是讓他們坐牢或者是去死,媽都回不來了,還不如……不如……讓他們多賠點錢……給咱們在省城換套大房子……兒子以後上學了,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沒有學區房就唸不到好學校……」
「上不了好學校,將來就找不到好工作,總不能讓他跟咱們一樣,起早貪黑,風裡來雨裡去的賣早餐吧!」
男人聽了她的話,慢慢止住了哭聲,壓低了聲音吼道。
「你什麼意思?咱媽屍骨未寒,你就要……就要用她的命去換錢嗎?!」
女人捧著他的臉,給他擦眼淚,自己也紅了眼眶道:「老公,你想一想,咱們那天去省城是幹嘛去了,去給媽看病,她老年痴呆,還有腦血栓,就算……就算沒有這事,醫生也說了,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說到這裡,男人又抱著腦袋,哭了起來。
「你……你讓我想一想……」
女人把他的頭抱進了自己懷裡,輕輕拍著男人的背,安慰道。
「等這事了了,咱們還可以在老家給咱媽立個碑,擺上十幾桌宴席,讓十里八鄉的都來看看,她辛苦一輩子活著的時候沒能享福,喪事咱們一定替她辦的風風光光,也算是盡了最後一點孝心了。」
男人哭的正厲害,聽她這麼說,猛地一咬牙,抬起頭來。
「你說的沒錯,既然是這樣,反正賠多少咱們說了算,我看剛剛那男的,挺有錢的,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多要一點。」
女人眼角又擠出了幾滴淚水,和他抱頭痛哭。
也不知道是真的悲傷過度,還是喜極而泣了。
「老公,你總算是想通了。」
***
謝拾安在世界舞臺上的比賽經驗少的可憐,這是她打的第三場世界級的比賽。
對戰蔣雲麗和尹佳怡的時候,雖說她們也是世界名將,但同屬一個國家,即使各自在不同的隊伍,但國內的訓練體系都是差不多的,這也就導致了,多少球路和思維方式是有點相似的。
她可以很輕鬆地揣摩到對方的想法,但對戰外敵就不一樣了。
對方的經驗比她豐富,白人也有天生的體能和身高優勢,安東也把中國選手研究的很透徹,她擅長的快攻快殺,壓根佔不到便宜。
這也就是她前兩場比賽為什麼會輸的原因。
嚴新遠來的遲,進場的時候比賽已經開打了,他就坐在這裡看了一會兒,就大致看出來問題在哪了,急得抓耳撓腮的,恨不得衝上去揪著她的耳朵,給人指點迷津。
梁教練在一旁給他上緊箍咒。
「老嚴,咱們來之前可說好了,看歸看,給拾安加油也可以,但是你可不許衝上去啊,再讓國家隊的那些領導看見,丟人不說,你還想被貶到哪兒去啊你。」
說時遲那時快,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謝拾安一球失誤,被判過界。
記分牌亮起。
7:11
第一局中場休息。
背後的觀眾席上噓聲一片,有白人觀眾拉著加拿大的國旗,沖謝拾安豎起了無名指,並用蹩腳的中文喊著:「東亞病夫,t out! 」
嚴新遠再也忍不了了,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這麼打下去,她遲早會輸,在咱們自己國家的土地上,讓洋鬼子罵成這樣,你能忍,我可忍不了!瞧瞧他們囂張的那股勁兒!」
「我當年打比賽的時候,他們要是這樣,我非得把對手的頭給擰下來不可,你別攔我!我今天就是不幹了,我也得去給我徒弟指點迷津,咱中國人丟不起這人!」
安東回到休息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