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謝拾安剝著花生,淡淡抿了一口雞尾酒。
「人是會變的。」
程真倒在桌上,揮著手:「你不知道……我在奶茶店看到她的那一天,她有多美!我……我把……剛買的奶茶弄……弄灑了……她……她主動提出……要……要給我重做一杯。」
「她……她真的很努力……也……很喜歡打羽毛球……」
聽他翻來覆去說了這麼多,都快把他和孫倩認識的全過程講了三遍還有餘了。
謝拾安放下了手裡的花生,轉頭認真看著他:「你要是還認我這個朋友,就和她斷了吧。」
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人猛地抬起頭來,也許是謝拾安的錯覺,也許是光線原因。
程真的眼睛裡閃著淚花。
他和謝拾安認識,甚至比喬語初還要早,兩個人從上幼兒園起就是同班同學,穿開襠褲的交情,一起過家家,也一起打過架,分享過秘密,也替對方背過黑鍋。
即使他和謝拾安性格迥異,但唯一達成的共識應該是,彼此都把對方放在了內心屬於朋友的這個最柔軟的角落裡。
程真瞭解謝拾安,可能比了解他自己還多,他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不苟言笑,口是心非,但卻把朋友看的無比重要的一個人。
如果不是孫倩真的做了這樣的事,她斷不會說出這種要和他絕交的話。
程真臉上的表情糾結而又痛苦。
謝拾安晃著杯子裡的液體。
「我沒有逼你非要做個選擇的意思,這麼多年朋友了,我比誰都希望你能過的好,但是,你也要想一想,這個人她,究竟值不值得你對她這樣。」
程真扯起了唇角,笑比哭還難看。
他醉得狠了,扯住她的袖子,嘀嘀咕咕地說些胡話。
「拾安,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對一個人失望透頂的感覺……」
謝拾安被他扒拉的有些煩了,一巴掌把人拂開,程真倒在了吧檯上哼哼唧唧。
這回是真的不省人事了。
謝拾安舉起酒杯,和他面前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有,但願她不會讓我失望吧。」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她點開周沐的對話方塊,回訊息。
「你們在哪兒?」
「憶靈酒吧。」
不過一刻鐘,人已經到了。
周沐把人扶上計程車,謝拾安給了程真家的地址,周沐扒著車門:「那你怎麼回去啊?要不我們一塊走吧?」
謝拾安搖頭:「不順路,你們走吧。」
說罷,就替人闔上了車門,吩咐司機師傅開車。
她喝了酒,腦袋也有些暈,想沿著江邊走一走吹吹風,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喬語初。
「怎麼回事還喝酒了?不知道集訓隊有規定外出不許飲酒嗎?喝了多少,人在哪?我過去找你。」
連珠炮似的關心。
謝拾安唇角浮起一絲笑意,轉身趴在了江邊大橋的欄杆上。
「沒喝多少,江邊,吹吹風醒醒酒就回去。」
「謝拾安!喝了酒還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你給我等著,哪也不許去!」
喬語初一口氣吼完,砰地一聲掛了電話。
謝拾安有些目瞪口呆,隨即唇角浮起了一個清淺的笑意,依她所言不再走動,而是在人行道的臺階上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
喬語初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埋著腦袋昏昏欲睡,她把腳踏車停穩靠邊放著,輕輕走過去晃了晃她的胳膊。
「拾安?」
謝拾安抬起頭來,因為喝過酒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