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聖雪白的袖子被她帶著往下扯,而白則川又不願意跟著她一起彎腰,薄紗布料竟被她扯下來一塊。
成漣的笑驀地止住。
白則川的眼睛涼了下來:「菠蘿。」
醫聖總是把手藏在衣袖裡,現在袖子缺了一塊,繃帶上那些又粉又黑還發光的顏色直扎眼睛。
「我不是故意的!」成漣慌忙為自己辯解,「真的。」
少女每次加上那句「真的」,就算語氣真誠,聽起來也像是假的。
白則川沉聲道:「是嗎?」
彩毛雞精還沒出手,兩個人類先開始內訌了,喜不自勝地「咯」出聲來,甚至膽大包天自言自語:「啊哈哈哈愚蠢的人類,自相殘殺吧!」
雞精自以為聲音足夠小,不會讓二人聽見,但他低估了禽鳥聲音的穿透力。
成漣豈會讓他得逞,把醫聖的火力轉移到彩毛雞精身上:「那隻彩色的雞在嘲笑你蠢,快把他抓住、脫毛、開膛、解體,給江景明做食材用。」
雞精急了,對早已躲藏在樹後的走地雞同伴用雞語交流:「咯咯咯咯噠——咯咯咯,咯咯噠咯噠——!」
白則川翻譯道:「小的們,你們先撤,晚上本君給你們煲人類粥喝。」
雞精大駭:「小小人類,怎麼可能破解本君尊貴的雞語?還是說……」他謹慎、期期艾艾地走近一些,「你也是我們族群的一隻雞?」
半晌後。
彩毛雞精狼狽地趴在地上,兩手被白則川挾著夾在背後,一柄寒刃劃過他畫滿面紋的怪臉:「你說我是雞?」
「您不是雞。」雞精能屈能伸,「您是人,頂天立地的人。」
雞精嗅覺靈敏,聞見寒刃上的藥味,整個肩膀不住發抖。他哪裡不知道那藥的毒性,就算他是叢林走地雞最強首領,也難以抵禦醫聖特製的毒。
太可怕了,人類。
彩毛雞精被白則川綁到了樹幹上。
麻繩纏纏繞繞,勒得雞精叫苦不迭:「本君、本君眼拙,說吃你們只是開玩笑的,不要當真不要殺我咯噠!」
白則川把寒刃抵在他的脖子上:「這裡是大羅叢林嗎?」
「是的。」雞精怯懦地小聲道,「叢林很久沒來過人類了,你們突然出現在這裡,我就想著讓小的們來瞅瞅人類的模樣,長點見識。真不是要吃你們!」
「但我們會吃你。」成漣嘻嘻而笑,「雞肉哎,煎炸烹煮燉燜炒,怎麼做都好吃。」
雞精從嗓子裡擠出一聲「噫」。
「我覺得白切雞比較好。」白則川認真討論,「鮮嫩肥美,皮黃肉白,蘸上醬料之後回味無窮。」
「我還是喜歡炸雞。」成漣提出不同觀點,「面衣金黃酥脆,外酥裡嫩,鹹香誘人。在我的家鄉,炸雞賣得最好了,學童下課都喜歡在路邊點一份。」
「咯咯咯咯咯停——」雞精絕望地叫喊,「別說了,我錯了,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成j時g漣說:「我們想找通明草。」
雞精苦著臉說:「什麼什麼通明……噢,你是說那種綠色的草嗎?」
成漣:「草都是綠色的,我說的是一種叫通明草的草。」
「草都長在地上,又沒有寫名字,我怎麼知道它叫什麼?老妹兒,你這是為難本君。」
白則川將寒刃往他脖子上拱了拱,雞精緊閉雙眼,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白則川忽然道:「你的頭髮很少。」
雞精悲傷地睜開眼睛:「我知道,你們要殺就殺,要燒就燒,何必再戳本君的傷處!頭髮少是我的錯嗎?羽毛它分明長在這裡,卻一天接一天地掉,我已經足夠傷心了,還要被你二次傷害咯咯噠……」
成漣安慰他:「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