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不是間諜,又知曉我的名字。這前後的關聯實在令人難以忽視。」他微聳了聳肩,「今天沒任務,我可以聽你慢慢解釋。」
白則川的手和識海幻境中所見相同,全部是機械結構。線條勻稱、構造精妙,每一個關節都可以用作戰鬥用途。譬如手腕那欄光陣,就是星際最高水平的微縮雷射發射器。
只要他稍微一動,炙熱雷射就會穿透成漣的頭顱。沒有系統的保護,她現在毫無反抗的餘地。
她的劍不見了。也不知道是被星船守衛收走,還是隨著系統一起消失了。
使出劍訣的感覺猶在掌心,虎口上留有一道細微的裂紋,那是劍意對劍主的反力。現在她屏氣凝神,卻再難尋得相熟的劍意。
「怎麼了,你的解釋長在自己的手上嗎?」白則川戲謔道。
唯有此時,成漣才從面前青年的臉上找到熟悉的感覺。卻是冰冷的、譏誚的,他們剛認識時的樣子。
只是眨眼間,一切都回到了起點,除了她的記憶。這可真是一樁糟糕透頂的事情。
「星盜團長聲名赫赫,我們雖然訊息閉塞,但也有所耳聞。」她說,「至於如何上了星艦,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嗎?」
白則川沒說話,但他嘴角譏諷的弧度已經表明了答案。他不會相信陌生人,況且這個怪女人滿口胡話,還疑點重重。
他的眼睛總是含笑的。眼瞳漆黑,眼型處於凌厲與溫柔之間,眼角淚痣像落在玉上的一滴墨,令人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他端起桌上的瓷白咖啡杯,嗅了嗅沒動口。抬起眼道:「如果只是這種說辭,雀j時g一,帶她去監控間吧。今早剛清理過的地面,最好先別沾上血。」
名叫「雀一」的雀斑小夥手掌繃直,向他行了個端正的軍禮:「是,長官。」
白則川沒再看她。
星艦空間有限,監控室只是一間十平米不到的黑屋子,一張板凳,一扇厚重的鐵門。在壓抑的氣氛中,總是有人會發瘋。
但這個人不會是成漣。她剛坐定就發困,靠著椅背閉目養神,很快就睡過去了。
不知道是夢,還是識海訊息,總之她看見了小妙。黃色卡通音符又蹦又跳,好不容易跳到她跟前,眉毛撇成了八字:「對不起勇士,劇情有些脫軌了。」
「看出來了。」
小妙急切地為自己辯解:「這不是我的主意!龍神大陸天道鬱結,你們和大陸命運息息相關,上司才把你們找來……不是我的注意。」
「嗯。」成漣道。
黃色音符急得快哭了:「勇士,現在你的位面和系統分離了,我幫不到你。儘早離開這個位面,我相信你們能……」
能什麼?
成漣安靜地聽著,直到黃色音符突然消失,聲音戛然而止,才回過神來。
小妙沒有說出最後的話,但成漣總覺得該接上這麼一句:
【異世界的勇士已經集齊,是時候踢翻陳腐的制度,向光明大未來行進!】
這是最初系統給他們傳送的訊息。她不知陳腐制度具體指代了誰,但光明大未來很好理解。
她扶著把手,從板凳上站起來,跺了跺發麻的雙腿,點響監控室門口的傳喚按鈕。
「我要見你們長官。」
事到如今,成漣隱約明白了溯時淵的含義。它連線著許多個空間位面,有修真界,網友們的快樂老家,還有瑪梅多的家鄉。
按照瑪梅多的說法,她也是偶然落進龍神大陸,想找到回家的辦法。她回家的意願很強烈。
瑪梅多的名字取自美人魚的音譯。顧卿曾給成漣看過潛水艇上的照片,合照裡女人明艷大方,耳朵呈現魚鰭狀,應該是某個西方位面裡的海妖,意外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