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成漣話還沒說完,便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從巷中走來,面色平靜、閒庭信步,與周遭劫後餘生的場景形成鮮明的對比。
來人身著潔白狐裘,半張鬼面覆於臉前,露出的另半張臉病容尤顯。即便是這樣,幻境裡的柳生孤和幻境外還是有所差別。
或許是那雙眼睛,狐狸似的向上挑,不似先前陰冷,反而洋溢著直銳的少年英氣,倒是與他幼時的狂妄龍傲天語錄極為相稱。
柳生孤徑直走過成漣身邊,半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他是瞎了,還是單純看不見我們?」成漣用手護在嘴邊明知故問。
白則川正聲道:「瞎了。」
知道他是在配合自己開玩笑,成漣「噗嗤」笑出了聲,跟在柳生孤身後,想看看接下來的發展。
「別靠太近。」白則川提醒她,「戰役沒結束,那座山還在等著被削。」
成漣:「真有那麼誇張?把一座山削下去,得是熱武器吧,這修真界哪有那麼多神通的龍傲天……」
彷彿是為了打她的臉,柳生孤突然在前面一揮衣袖,近旁一名詐死的人族衛兵被他甩進了牆裡。那人族衛兵竟然半個身子直接穿透了牆身,淋漓鮮血在粉牆上綻開一朵妖異可怖的花。
成漣:「……」
少年那麼能耐乾脆當男主吧,反正你比江景明能耐多j時g了。
柳生孤的暴行惹得周圍一片噓聲,就連他自己的妖兵也蜷縮在牆角,不敢與他對上視線。
這可是能說出「世道如此,我便改了這世道」的人。在成漣看來,這句話固然有中二之嫌,但放在柳生孤這種人身上,著實能窺見他內心的可怕之處。
「人皇的狗呢?」他冷聲斥問,「那條狗躲起來了,只把你們留在這裡?」
這話是對著廢了一條腿的人族衛兵說的,後者戰戰兢兢地咬緊牙關,雙目圓瞪,儘量讓自己不露怯。
柳生孤輕嗤一聲,倒沒把這位兵也甩進牆裡,只是扶著面具道:「他既然敢下禁妖令,就早該知道有今日,躲起來真沒有意思。」
衛兵打著顫道:「城主大人、大人他宅心仁厚,怎麼會像你們這種殘暴的妖精一樣胡亂屠戮!你逆不了天,趁早放、放棄吧!」
「城主大人?那不過是一條狗,複述人皇命令的狗。」柳生孤勾了勾唇角,「離城是個好地方,就是人族的眼界狹隘了些,可惜可惜。」
見衛兵仍不死心地瞪著他,柳生孤用手抵住唇角,笑著道:「你如此忠心,想必知道你們城主躲哪裡去了吧?哦……不該叫他城主,畢竟從今天往後,離城就改姓柳了。」
「你——」衛兵眼睛直冒火,咬碎一口銀牙,活像裡被主角打臉的配角,無能狂怒了起來。
柳生孤盯住他的眼睛,半晌,似從他眼裡勾出了線索,眼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原來在山上啊。」
衛兵大駭,他竟然忘了柳生孤是幻蛛王和北域聖女的私,擁有奪魂攝魄的能力。
「下一步是要炸山了?」一旁看戲的成漣興奮了起來,「我還沒見過古代的火藥,應該挺厲……」
話還沒說完,她卻見柳生孤眼神微動,向自己看來,很快又淡淡地撇開了視線。
——他能看見她和白則川?
由於不確定,成漣和白則川偷偷咬耳朵:「你說他是不是在裝瞎?」
「難說。」白則川道,「我們不是當時的人,如果這是幻境存影,他應該看不見。但話說回來,這裡到底是存在即合理的修真界,出現什麼情況都有可能。」
「嗯。」成漣表面上深深點頭,其實心裡一點想法都沒有。
在無能狂怒衛兵的注視下,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