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溫沒有走過去,準確來說,是不敢走過去。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不清楚自己能幫上什麼,只能將對話方塊裡的發言刪刪改改,最後勇敢地發了出去。
【大錘掄向喪屍們的鬼頭:小白他應該買了復活甲的吧?】
【英俊瀟灑的菠蘿王子:……應該買了。我在擔心能不能起效,畢竟原著裡他也是在這裡嗝屁的。】
「……嗝屁?」喬溫被她這個用詞一激,口水嗆在嗓子裡,臉憋得紅了一片。
成漣或許是被白則川送死的態度惹怒了,語氣非但不關切,反而摻雜著無名的怨懟。
喬溫心中暗含的擔憂被她的話撫平。這種小孩子似的賭j時g氣再熟悉不過,成漣其實是相信系統的,也相信白則川的智商。
成漣只是有點生氣,有些事情分明可以避免,她買了鐵布衫,為什麼就不能讓她來擋!
是為了耍酷嗎?
可這明明一點也不酷。
成漣知道醫聖是開局自斷十指的狠角色,恐怕真的不在乎這點疼。可她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人,看到熟悉的人在面前殞命,哪怕心知不會真死,也實在是樁恐怖的事情。
顧卿望著前方相互依偎的少女和青年,又分出眼神看向表情複雜的喬溫,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又是這樣,顧卿經歷過無數次的感覺,她又是一個局外人。她的同伴似乎早已相熟,可以談天論地毫不避諱,而每每遇上她,總是會表露出生分的態度。
少女就連看身旁這個女人的眼神,也比看她的眼神要親近一些。
顧卿和白則川有芥蒂,但也不是樂於見人死的關係,她之所以和喬溫一樣不上前,也是因為怕。
她怕自己不夠格參與到他們的事情中,畢竟成漣和白則川的關係非常好,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要是白則川突然沒了,她不知道少女承不承受得住打擊。
雖然成漣的表情好像……沒有非常絕望。
顧卿想著,卻看見前方升起一道薄薄的光暈,超出她想像的神奇事件發生了——
彷彿時光倒流,四濺的鮮血回到白則川胸口,他緊閉的雙眼緩慢睜開,眼波流轉,含著笑落在少女臉上。他的臉色慘白,血汙冷汗濡濕衣領,明明狼狽到了極點,卻仍舊保持著雲淡風輕的風度。
他早有預料,並且對眾人的反應很感興趣,彷彿這是一場衡量人心的實驗。他不是實驗臺上的小白鼠,而是站在柵欄外圍觀一切的實驗員。
或許是星際世界的生殺予奪太冰冷,很多時候白則川將生命視為玩物,沒有絲毫敬畏之情。那雙深黑的眼睛裡無數次浮現輕佻、嘲弄、假意溫柔,唯獨不曾出現過虔誠。
他好像不知道「生命」的沉重,也不知道自己的死會給同伴帶來什麼影響。他的想法很簡單,用一條命,換一個機會,順帶試試系統的可信度。
成漣想到自己碰一下幻絲都要被他訓斥,他自己卻這樣輕易地送死,還是以很疼的方式,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人為何如此雙標,不怕疼就可以胡來嗎?
她欲給他憤怒的一拳,瞧了片晌,伸出去的拳頭又縮了回來。白則川現在的模樣太狼狽,以至於可憐兮兮的,她沒骨氣地心軟了。
喬溫第一次看見復活甲生效的場面,大為震撼,學著時常刷到的短影片,在群聊中打下一行激昂的網路文字。
【大錘掄向喪屍們的鬼頭:驚呆了老鐵,這是什麼表演——?】
【英俊瀟灑的菠蘿王子:……不要學這種話!】
喬溫餘光瞥見身旁的白色,方才想到一樁極其嚴重的事故,心臟被人抓了一把似的撲騰,面上卻j時g裝作無事發生,繼續發言。
【大錘掄向喪屍們的鬼頭:女主她好像看見了小白詐屍全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