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則川的視線可疑地在食物上停留許久。那是份酸甜口的麵皮,成漣見他感興趣,大方地遞給他:「長官吃嗎?」
「不。」白則川冷酷道。
「那我吃了。」成漣不和他玩客氣推辭的把戲,邊遊蕩邊進食。麵皮雖已放冷,香氣卻霸道強橫,直接把昏昏欲睡的守牢弟子給香醒了。
弟子揉了揉眼睛,覺得大不可思議。他分明已闢穀數年,卻在此時被勾起饞蟲,恨不能立馬奔去食堂。食堂的菜色他也不是沒吃過,為何大師姐手裡的那份尤其香!
成漣看他視線變得呆滯笨直,在心裡哼哼而笑。這可是系統的魅惑金手指,被她用在麵皮裡……也算是物盡其用吧!
弟子內心正掙扎時,一道天籟落在他耳邊:「小甲,要不我幫你看著門,你去食堂用個夜宵?」
大師姐笑得平易近人,如月下仙子善解人意,弟子熱淚盈眶地應下,連自己不叫小甲都忘了。
「那就麻煩大師姐和醫聖了!」他離開工作崗位,彷彿脫開枷鎖,奔跑得十分歡樂。
白則川:「……」
這座山上的食堂真這麼好吃?他摸了摸兜裡揣著的幾枚星幣,把念頭收了回去。
這顆星球和聯盟沒有建立聯絡,聯盟的貨幣在這裡不通用。況且他方才都說不吃了,那就是真的不吃,他可不會做出自相矛盾的事情。
星盜團長向來說到做到。
成漣知道他的脾氣,在心中哂笑不已。她左手捧著瓷碗,右手執著木箸,向密牢深處走去。
白則川頓了頓,跟上她。
密牢之中瀰漫著陳年陰氣,潮濕的青苔爬滿石壁,甚至能聞見不新鮮的血鏽味。不太美妙的氣味湧進鼻腔,成漣皺眉撂下筷子,沒有繼續進食的慾望。
下面沒有守衛,禁制雖兇,卻是她平日熟知的那些。她掐訣避讓,走得還算如魚得水。
裴振雖然為人不著調,做師父倒是極合格的。他說要把成漣當作繼承人培養,就把畢生所學都塞給她看,學會多少算多少。
如果說,離開臨水閣時她的功力是三成,那麼自從身體裡生出了莫名的強橫力量後,她對仙訣的頓悟到達了七成,一般的禁制奈何不了她。
破開禁制有難度,但避開,對她而言還是可以做到的。她放出神識,在附近略掃一圈,便對佈下的禁制有了大概的印象。
白則川不知道成漣在做什麼。
他不是修真界的人,看不見所謂玄學禁制,視線裡只看見一個陰暗潮濕的地穴。眼下少女拉著他的袖子,在地上左一步右一步,裙擺蕩漾如花瓣,輕盈掃過地面,彷彿在舉行什麼神秘的祈禱儀式。
他險些走歪一步,便被她蠻狠地一扯,硬是扯回了指定的路線。她仰著臉道:「只能踩我踩過的地方,知道嗎?」
……是j時g不是有毛病。
很快,成漣就帶他來到了密牢的最深處。一道高聳的鐵門攔住了他們,其上綴著的圖形,竟然是裴振親自下的頂階禁制。
禁制察覺到有人靠近,向她施來沉重的威壓。仿若一雙大手按著她的肩向下沉,雖強大卻並不銳利,正如裴振此人和光同塵、不露鋒芒。
成漣當然破不開。她沒去嘗試,只是在附近轉了幾圈,張望著尋找顧卿的身影。她望眼欲穿,然而四下只有他們兩個,不見其他人蹤影。
顧卿不在這裡?
白則川看她左轉右轉,更像某種祭祀儀式,低低地笑了聲,在一旁抱手冷眼旁觀。
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姑娘在搞什麼。自他被迫降臨這顆星球,事情越發出人意料,白則川端詳著自己的手,想。
白則川不急著回去。第一星盜團組織嚴密,少了他也不會亂陣腳,甚至還有些膽小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