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奚……」
美人多愁善感,倒在心上人懷裡哭得眼睛發紅。
她捏著帕子哭了半宿,季平奚沒了法子:「我們再養一隻?」
「不要。」鬱枝哭得嗓子沙啞。
阿曜是奚奚送她的狗,哪怕再養一隻,意義是不一樣的。
季平奚犯了難:這可怎麼哄?
她差人抱來兩隻吃飽喝足的幼崽,豈料鬱枝見到狗崽哭得更兇。
「……」
公主殿下皺著眉,誰來告訴她現在該怎麼辦?
她頭疼扶額,軟下聲線努力哄人:「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美了。」
鬱枝哭是不哭了,強忍淚,眸子閃爍破碎的淚光,眼尾緋紅,為了那聲「不美」百般剋制。
季平奚連夜為難產死去的阿曜堆了一座墳。
少了一條狗,後院清靜不少。
總是哭哭啼啼恐怕惹人煩,鬱枝那晚哭累了睡下,醒來忍著心痛接受愛寵離世的現實,心情多少有些鬱鬱。
她興致提不起來,便是伺候在身側的金石銀錠都不理解一條狗而已,竟能惹得少夫人哭成淚人。
她們不懂。
鬱枝懶得解釋,懨懨地看著寸寸和有有在地上亂爬。
為吸引她的注意不讓她陷在感傷的情緒,季平奚清清喉嚨:「枝枝。」
美人聞聲抬眸。
便見那人深吸一口氣,一臉正色:「我想清楚了,等岳母眼睛復明我們就去和她坦白,承認『以妾充妻』的事。」
「什麼?」鬱枝柳葉眼睜圓。
「到時岳母要打要罰隨她樂意,我絕不逃避。」她認真道:「騙人不好,我不想委屈你做妾了,我要風風光光坦坦蕩蕩地娶你。」
第86章 不破不立
夏蟬不厭其煩地在樹上叫,藥辰子為病人換好藥,季容握著純白綢帶上前為柳薄煙蒙好眼睛。
「這幾日不可見強光,要慢慢來。」
「多謝神醫。」
藥辰子當初是為償還人情答應為鬱母治眼睛,前後治療長達一年多,花費不知多少心思用過多少好藥,能得見鬱母重見光芒,此乃醫者的喜事。
他難得露出溫和的笑:「治病救人,本分罷了。」
本分二字季容也就聽聽而已。
天地之大,神醫之名廣傳,並非所有可憐的病人他都救。她暗想:昔日神醫答應救人,是枝枝『賣身』換來的。
「在想什麼?」
藥辰子走後半盞茶功夫,柳薄煙忽然道。
季容醒過神來,不好直言小輩間的那些事。
她嗓音輕柔,低頭親吻女人白皙的臉蛋:「想你眼睛好了會是怎樣的貌美。」
一把年紀的人說起情話沒羞沒臊,柳薄煙嫁人後都少聽這般誇人的話,秀才內斂,唯一一次性情外放是向她示愛求婚。
她也沒想過四十冒頭的人了還有人誇長得美,羞澀低頭,手指捋過耳邊碎發。
自從那日『登堂入室』闡明心意,煙兒待她親近許多,季容見她面露羞容,附耳低聲打趣幾句,惹來心上人慾蓋彌彰地別開臉。
不好逗她太狠,長公主見好就好,盤算何時將人拐進府邸,蹉跎半生,總要有一場盛大的婚禮才圓滿。
「敷了藥睡會?」
柳薄煙嗯了一聲。
季容攙扶她往床榻走,心思一動:「要不要我陪你?我保證不做什麼,就想摟著你。」
「……」
眼蒙綢帶的美婦思量片刻,弱弱回應:「那你上來罷。」
長公主眉開眼笑。
煙兒原來喜歡她沒臉沒皮地纏。
纏一次不夠,要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