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喜歡」半真半假,很敷衍的回答。
季平奚提起的期待落空:「哦……」
喜歡她的臉啊。
她埋在深處的手指一動不動,心想:這不就是她起初對枝枝的『喜歡』?
最初鬧市一瞥,她喜歡枝枝的臉、枝枝的身子,反過來枝枝也喜歡她的臉?
這一刻她終於懂了鬱枝的感受——這種被人當做花瓶一樣的喜歡,還真是不知說何是好。
「除了臉呢?」
鬱枝慢慢抬起頭,逢場作戲的本事發揮到頂峰,燦然一笑:「喜歡就夠難得,殿下還要我怎麼辦?」
她沒別的可給的了。
身子給了。
心也給了。
只是你不知。
她也不敢要她知。
鬱枝嫩白的腳踩在公主殿下腰側,軟聲試探:「我聽人說……」
「說什麼?」
「我聽人說你對人或物的喜歡從來沒有超過半年的,這話是真是假?」
「當然是假。」
季平奚擰眉:這話不就是在說她不定性麼?
她解釋道:「沒超過半年是想學的都學會了,至於人嘛,自然是沒那麼喜歡,所以膩了。」
真正喜歡的,哪有那麼容易膩味?枝枝不就是現成的例子?
不可否認聽到這話鬱枝心頭湧起一浪又一浪的歡喜,這樣說來奚奚心裡還是有她的位置的。
她高興地翹了翹腳丫:「原來是這樣,那你真的很聰明。」
公主殿下從小學東西就快,得意地揚起眉梢。
藥膏效力化開,手指從中撤回,鬱枝看著她那沾了水漬的中指,不禁晃神。
素白的帕子擦去上面的痕跡,季平奚為她蓋好春被,轉身走出房門。
鬱枝長舒一口氣,掌心攤開,指縫生出薄薄一層細汗。
若是隱藏心意才能守在奚奚身邊,她願意藏一輩子。
……
雲章長公主一手拍在某人肩膀,嗔道:「你藏在這做甚?」
「我哪有藏?」
季平奚紅著臉反駁。
「嘖嘖嘖……」季容身為長輩,卻沒那點愛護小輩的婉轉心思,一語道破:「臉這麼紅,想什麼呢?」
一想到這個兔崽子整天『糟蹋』她未來女兒,她心氣不順,再一想這侄女不是聽話的侄女,敢在煙兒面前故意耍花招,當即冷哼:「讓本公主想想,以前你是怎麼說的來著……」
季平奚瑞鳳眼撩起。
「一雙完好的眼睛、衣食無憂,換枝枝的身子和她的餘生,這是我們一早說定的,童叟無欺。我若沒玩膩,誰來也不管用。事發就事發,也沒指望瞞一輩子。
「興致上來納一個妾,應美人所求撒一個謊,是妻是妾,我說了算。
「美色雖好,總有膩味的一天。
「喜歡就夠熬人,愛情更是我理解的縹緲,打第一眼我喜歡的就是她的身子,她身鮮味美,縱使鬱夫人知道一切,也改不了枝枝是我迎進門的——」
那個「妾」被擋了回去,季平奚一手捂著長公主的嘴,先前還紅潤的臉這會褪去大半血色。
她聲色冷下來,一雙眸子沉沉如臘月厚重的霜雪:「皇姑姑記性實在是好,這話以後您還是別說了。」
季容掙脫她的束縛:「現在知道有多過分了?」
鍾意一個自以為絕不會動真心的人,註定要走上一條打臉的道理,季平奚的臉快被曾經的自己打腫了,好在她能屈能伸,眉間凝霜散去,拍拍袖子:「年輕不懂事,多謝皇姑姑提點。」
都是擠破頭想當柳家『女婿』的人,她肯服軟,季容大度不和她一般計較,沒一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