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最缺的是時間。
「無妨,我也沒準備和她單打獨鬥。」
她抬起袖子聞了聞,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燻得直皺眉:「不早了,我先回了。」
「欸?」
藥辰子話沒說完,一陣風輕柔掠過,房間哪還有四小姐的影?
才入第二境就有這般鬼魅身法,假以時日,說不準真能修成神功,力斬邪魔。
只是……
他愁上眉頭:一定要活到那時候啊。
和他比起來魏平奚沒有那重重顧慮,再世為人,死過一次的人為了活下去甘願付出更多的代價。
她行走在長街,春風拂過她的眉梢,俏皮地掀起她的衣角。
玄武街南至街北,一千二百三十二步,最後一步落下,二境第四層修成。
魏平奚仍然在走。
走進侯府,走到驚蟄院。
金烏西沉,魏夫人安安靜靜等在驚蟄院,身畔是她精挑細選選出來的三名美人,或氣質清冷,或容貌艷麗,或嬌俏可人,見到回家的四小姐,眼睛紛紛亮起。
如燭火被點燃,有了明亮的光。
「母親。」
魏夫人眼神憐愛:「怎的這時候才回來?來看看娘給你挑選的人,喜歡嗎?」
三名女子許是沒想到傳說中的四小姐如此仙姿絕色,小臉暈染不同程度的紅,魏平奚懶洋洋地掀起眼皮,打了個哈欠:「留著端茶倒水罷,娘,我困了,先回房休息。」
「不吃飯了?」
「睡醒再說。」
她邁著步子進房,魏夫人嘴裡嘀咕幾句,轉過身來安排三名美人在後院住下。
說是端茶倒水,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被拉上榻,夫人送來的人,四婢不敢支使做雜務。
驚蟄院寂靜,魏平奚沐浴過後躺在床榻呼呼睡大覺。
是睡覺,也是修行。
這便是『水自流』境界的絕妙。
她關起門來不理世事,顏晴回到流嵐院,一隻胖得不能再胖的信鴿累得毛都炸了,蔫頭耷腦地落在窗前。
二指寬的紙條被取下來,胖白鴿懶得走,李樂餵了它一把米,這才將其打發。
「夫人,您的信。」
顏晴慵懶坐在半人高的浴桶,李樂彎著腰眼觀鼻鼻觀心地走進來。
隔著一道屏風,顏晴發出一聲舒服的輕嘆。
「放下罷。」
「是。」
二指寬的小紙條放在茶桌。
李樂守在門外,不準任何人打擾。
房間內密室的門開啟,一身白衣的孤辰子氣定神閒走出來,眉眼飛揚:「我總覺得有什麼好事要發生。」
她近前來居高臨下瞧著不著寸縷的顏二小姐,眼神不老實。
顏晴閉著眼不想理人。
女道讚嘆兩聲,越過屏風取來那信。
信展開,她笑意擴大:「二小姐,你輸了。」
顏晴眼睛猛地睜開。
小紙條被送到她面前。
怕她看不清,孤辰子一手拄著浴桶邊沿:「真正的年婆子藏在乾寧宮偏殿,帝後擺了咱們一道,你那好女兒八成也早知你真面目。」
「不可能!」
孤辰子神色溫柔,捉過她濕淋淋的手在衣袖擦拭幾下,擦乾了,將紙條放於她手心。
「不信的話,你自己看。」
嘩啦啦的水聲,顏晴自浴桶站起。
……
福壽宮。
大宮女寧遊跪在太后腳下,殿內氣氛沉冷。
「你當真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那人正是年嬌嬌,她化成灰了奴都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