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
她取出懷中的牛皮卷,以指為刀將寫有慈悲降魔法的秘籍割下來,留下慈悲法師寫在開頭的一部分,極有準頭地扔進孤辰子懷裡。
得到牛皮卷,孤辰子顧不得水牢昏昏,定睛看去——確是念慈悲親筆。
上面的字她一個都不敢錯看,看到最後肩膀耷拉下來,眼裡最後一分光芒也徹底黯淡。
「此地便是你二人的歸宿,今後我不會再來了。」
公主殿下起身拍拍衣袖,來去如風。
水牢恢復死一般的寂靜。
得知身世孤辰子有感而發想掉兩滴淚,悲哀地發現這個年歲她早已流不出淚。
念慈悲的屍骨都歸於塵土,哪還稀罕她的幾滴淚?
她哭不出來,顏晴笑不出來,沉沉瞪著養女果斷離去的方向,臉色不住變幻。
沒一會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獸籠下沉,兩人再次被灌進陰冷的水中,等待她們的又是無止境的煎熬。
出了潮濕的水牢,明媚的春光不吝惜地傾灑下來,季平奚挺直身板:「不能再困在以前了,要走出來,迎接更美好的人生。」
重生一事說給顏晴和孤辰子聽她絲毫顧慮都沒有。
必死之人,囚禁在水牢整日不見天光,便是大吼大叫人們也只會當她們關傻腦子出現問題。
況且那二人都是沒有體面也要努力掙出三分體面的人。
從水牢回到仰春殿,季平奚頗有一種往事隨風散去的覺悟,無怨一身輕。
都過去了。
她坐在床沿親親鬱枝的臉頰,一不留神把人親醒。
某人在女歡女愛上多混帳,少有當下柔情繾綣的神態,鬱枝醒來見著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心中悸動,腳趾忍不住蜷縮,像害羞的小梅花鹿。
「奚奚?」
「起來,我給你畫幅畫。」
畫畫?
鬱枝剎那之間想的有點多,忍羞問道:「穿衣服的還是不穿衣服的?」
這話問得直白,季平奚一怔之後趴在她身上摟著她笑:「你想哪樣?」
「……」
她當然想穿衣服!
「我喜歡不穿衣服的。」長陽公主把玩妾室的一縷青絲,神態勾人。
清凜美貌的仙子做出這副妖精樣,哪是鬱枝一介凡人頂得住的?
季平奚以色壓人,壓得對方喘不過氣、小鹿亂撞糊裡糊塗應下虧本條約。
鬱枝暗道她狡猾,想耍賴,被摁在床上修理一頓這才泣淚老實。
「服不服?」
鬱枝咬唇,轉過身去不理她。
她不理人,季平奚有的是法子要她就範,只是法子太多一時不曉得用哪個,目光定格在美人露出的小截玉頸,她軟下聲線:「問你服不服?」
沉水香的味道縈繞四圍,鬱枝心跳如鼓,努力支稜起不受她淫威的傲骨,被衾遮臉,默默無語。
相伴一年光景,她是什麼性子新晉的長陽公主一清二楚,低下頭來親吻她柔軟的發:「春日正好,要不要出宮看看你阿孃?」
唰!
鬱枝從被窩裡探出腦袋,在看到某人得逞的笑眼時大呼上當,想逃?公主殿下哪會給她機會逃?
按著美人肩膀把人吻得七葷八素。
恰是濕紅潤雨,面若桃花,再抬眸將將成了人間春水澆灌的芳菲色,著實看得人心癢。
「服不服?」
鬱枝摟著她脖頸沒了之前的耍賴不認帳,嬌嗔道:「怎麼總問我服不服?」
這話可是問到點子上。
平奚公主眼睛微亮,嗓音無端撩人:「服不服你在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