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男人。
床上床下都是兩副面孔麼。
「如果是我用的話,」他委婉地暗示,「肯定不喜歡這個味道的。」
如果是他來,肯定不會捨得讓他哥屁股疼的。
時淮只看了尺寸沒怎麼注意味道,聞言瞥他一眼,「沒關係,不會讓你放進嘴裡。」
「呃……」這比直接說「你用不到」還殘忍。應允想他哥肯定聽出他是什麼意思了,就是故意不搭茬。
「哥……」
回家的車上,他哭喪著臉抱怨,「我都還不知道戴套是什麼感覺呢。」
「呃……」又一位計程車司機的耳朵被他荼毒,後視鏡裡反射出的表情驚魂不定。
時淮鎮定地拍了拍他的腦袋,「乖,想戴下次買一盒給你玩。」
這個下次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應允悲傷地想。
他猛猛當1的小狼狗設定還會有實現的那天麼。
計程車停到家門口,時淮拎著兩大袋零食推開了院門。院子裡的草地剛澆過水,推平的草茬比他離開時長得高了,牆上卻還是跟剛刷白時一樣。這麼些天過去,應允什麼也沒畫。
「我本來想畫一個你在上面。」他自己也很苦惱,「但是想不出要怎麼畫才最好。」
時淮放下零食,「我很難畫?」
「那倒不是。」應允說,「就因為太好畫了,所以找不出最好的。」
他閒來無事起草又廢棄的設計稿得有十幾個版本了。無論是字母塗鴉還是正面側面的肖像,他閉上眼睛腦子裡都有清晰的輪廓。但可能是因為太清晰了,反而覺得不夠好。
時淮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要不這樣吧,你跟我一起畫。」他忽然興起,「等我一下。」
「嗯。」時淮把戶外沙發上亂丟的抱枕堆到一邊,給自己騰了塊地方坐著等。
他偶爾會有完全搞不明白應允在想什麼的時候,大部分情況下都會讓他非常煩躁。但在畫畫這件事情上,他給了應允充分的理解和自由,只要想做就去做。
應允能明確表現出愛好的事情並不多,換句話說,能把他跟這個世界關聯在一起的事情並不多。起碼在畫畫時,他會對這個世界表現出很大的興趣,不再是那麼隨便活活毫無留戀的態度了。
時淮很好奇弟弟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大概跟自己眼中枯燥無味的模樣完全不同,才會在上了初中之後還追著他問為什麼美術課老師不讓把太陽畫成綠的。
應允把顏料桶都提出來,吭哧吭哧挪到牆邊,轉頭看他自顧自在笑,「哥——哥!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時淮接過他遞來的畫刷,「我要怎麼畫?」
跟應允不一樣,他的思維模式從小就是刻板固定的,習慣了穩妥但沒什麼新意地思考。不可謂不可悲。
「往牆上潑就行了,你喜歡什麼顏色就潑什麼顏色。」應允邊說邊演示,「就像這樣——走你!」
他拿刷子蘸了粉色的顏料懟到牆上,轉圈甩開。飛濺的顏料不均勻地分佈,像一隻熟透的桃子在牆上爆炸。
時淮應了一聲,手中握著畫刷,心裡湧生出源源不斷的成就感。想到自己其實把弟弟養得很好,愛哭愛笑還很能鬧。
他是曾經動搖過,自我質疑過,但至少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做得沒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出跟當初一樣的選擇。
他會付出一切代價,把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養大。
然後據為己有。
好好的塗鴉到後來越發放肆不羈。像打水仗,甩來甩去,兩人身上都是星星點點的顏料,沾到臉上混著汗水一抹格外滑稽。
應允玩得超開心,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