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風不說話了。
十來秒的樣子,遊振東才又說:「爺爺這一生就要到頭了,你也見不到我幾面了,不用感到煩。」
遊風皺緊了眉。
「我知道你說話沖不是怨我,也知道你孝順。爺爺有時候頑固又遲鈍,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別怪爺爺,爺爺那個時代世界還不是這個樣的。」
電話結束通話。
老半天,遊風都扶著酒廊外的欄杆,盯著京城發呆。
人都走沒了,遊振東收拾起了殘局,那個法國人陪在一旁。
遊振東盯著滿桌子未動的菜,扯了扯松塌塌的嘴角:「讓你看熱鬧了,我們這家實在不像樣子。」
「其實家家都是一樣的。」
法國人幾度欲言又止,想著不刨根問底了,但實在沒忍住:「我能說,我不明白你的做法嗎?」
遊振東知道他的意思,輕籲一口氣,緩緩道:「我那孫子,是親眼見著他父母不要他的,他心裡有怨。我沒能力幫他回到小時候,彌補這些委屈,只能把你叫過來。」
「至少要讓他知道他跟其他小孩一樣,父母不是近親結合。」
法國人理解了,但是:「那你兒子……」
「他不會復婚的,當時跟遊風媽媽離婚也是怕她影響股票,他再在乎她,也不如在乎錢。說得情比金堅,我是他老子我不知道他?」
「原來是這樣。」
遊振東把柺棍放在椅旁,雙手搭在桌上,整個人倏地變老:「我們遊風以後就真的像風一樣不回來了,也挺好的吧?反正他那對自私自利的爸媽也不要他,挺好的,就像風一樣……」
遊風回房間時,夏燈在擺盤,扭頭跟他說:「在房間吃吧?不想出去了。」
遊風走過去,都不是客房送餐選單上的菜,是她出去買的?
夏燈把餐具給他:「明天去爬山嗎?」
遊風隨便叉著食物:「你想去爬山?」
「嗯。」
夏燈以前是最不喜歡爬山的,他就約她爬過一次,太費勁,她今天跟轉性似的,無非是想讓他去釋放一下。
想著釋放了體力,心中煩鬱也跟著釋放了。
「好。」
他沒辜負她的用心。
各有心事,都沒吃很多,還沒十點夏燈就跟遊風說了晚安,睡覺去了。
遊風洗完澡,打了兩個電話才上床。上床後,他慣例摟住夏燈,像過去兩個月的每一次,讓她枕在他胸膛。
夏燈睡不醒,但還是憑意識把臉埋進他臂彎,攥住他衣角。
平安一夜。
夏燈做了一晚上稀奇古怪的夢,說好的爬山全忘了,很好意思地睡到了十點半。
醒來遊風沒在床上,她也沒找,去洗澡了。
站在浴室鏡子前,她看著自己領口被拽大的睡衣,粉色的部位若隱若現。
她拉了下,這遮了還不如不遮……
她記得做夢做衣服來著,原來是拿她穿著的衣服開刀了嗎?
還沒想明白為什麼夢裡會有做衣服的橋段,恍然意識到一件事,她是穿成這樣,跟遊風睡在一張床上一整晚的吧?
但,
一夜無恙。
她知道遊風是紳士,但他們已經差不多同床共枕了兩個月……
紳士到這種程度……
她也不是很想那種事情,但是自從上次那句「買套」之後就再沒有過類似討論,會親但不會更近一步……
這應該……正常……嗎?
昨天她昏頭想安慰他,他拒絕,那也應該……是正常的吧?
可能是做夢做了太久,她冒出一些從前沒有過的奇怪想法,還在手機上搜了男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