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口的小巷,孤零零的路燈立在巷口,昏暗的巷口燈照不亮暗巷裡的骯髒。
身形清瘦的少年被四五名男人困在暗處,重重雨簾和晦暗的光線模糊了少年人的表情,他的唇抿得很緊,唇色被雨水洗刷得很淡。
血水沿著他的臉滑落,襯得那張白皙的臉有種病態的易碎感。
但那雙眼卻又黑又亮,彰顯著主人的不屈。
「□□媽的,兔崽子!欠錢不還敢打老子!」痞裡痞氣的催債人吐了一口血,怒火中燒。
少年冷嗤,似乎不屑與這群人辯解。
催債人又圍著少年毆打。
少年身形清瘦,動作卻很矯捷,對方從他手上討不到多少好處。但縱使身手敏捷,少年以一敵五也終漸落下風。
雨水模糊了視線,卻讓人感覺不到冷,只有鮮血湧出的火辣痛感。
這就是城西口老城區,江城最貧窮、治安最亂的地方。城市開發一路向外延伸,這片昔日繁華之地被時光遺忘,成了尋釁滋事的溫床。
雨幕像一堵牆,將這骯髒破敗的暗巷與一街之隔的熱鬧小吃街分隔開。
「傻逼玩意兒!還以為自己是個少爺!老子今天就廢了你!」
最靠近少年的男人罵咧咧發洩著,不料卻被少年當成目標,不顧一切後果往死裡招呼。少年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是他們五個人的對手,所以把目標集中到一人身上。
此刻的少年像極了一匹受傷的孤狼,即使窮途末路,也要拉一個敵人陪葬。
男人被打得慘叫連連,少年身上也感受到了雨滴般密集的拳腳相向。但他不肯服輸,依舊拽著那個倒黴鬼往死裡揍。
暗巷裡都是男人的慘叫,聽上去特別悽厲。
就在雙方僵持之際,一道強光掃進暗巷。
過於強烈的光碟機逐了這一片黑暗,也照亮了最血腥的一幕。
光線太強,圍毆少年的四名男人被晃花了眼,也有些心虛,動作稍有遲疑。
少年見機抽身而退。
「媽逼!是誰?」彪形大漢唾了一口,對那道強光很不滿。
大概是摸不清來人身份,地痞們有些心虛,便沒再急著對少年動手,轉而看向巷口。
刺目的遠光燈變成了近光燈,一名高大的青年撐著傘從駕駛位走出,繞過車頭,拉開後排車門。
穿著藍色高中校褲的長腿從車裡邁出,青年把寬大的黑傘遮到出來之人的頭頂。
下車的竟是個十七八歲的高中女生,還穿著江城高中的校服。
少女嘴上含著一顆棒棒糖,五官明艷張揚,即使沒有完全長開,也絲毫不減姝色。
大概是她長得瘦高矜貴,那一身爛大街的古板校服穿在她身上,竟也變得十分時髦合身。
她完全沒被巷裡發生的一切嚇住,反而有幾分興致昂揚。
她的視線落在少年身上,可惜少年低著頭,似被抽走了渾身力氣般,靠在一根距離地痞和少女中心點的廢棄電桿上。
他沒有看來人,整張臉掩在陰影中,像被黑暗籠罩的困獸。
她取出嘴裡的棒棒糖,嘖聲道:「都什麼年頭了,還興□□那一套。大叔,知不知道這樣欺負學生是犯法的?」
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有著不諳世事的單純。
當然,這只是表象。
地痞們見不是民警,頓時鬆了口氣,不屑嗤笑,「哪裡來的初中生?沒事滾遠點!」
少女充耳不聞,徑直朝少年走去。
她到少年面前站定,青年的傘還遮在她頭頂,可她卻推開傘柄,任性道:「陶哥,你擋著我的光了!」
青年:……
傘被挪開,巷口的光線照了進來,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