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頁

裴樂跪在地上,拿著抹布一點一點非常用力地擦著地,人在激動的時候總想找點兒事情讓自己平靜下來,血液裡重新燃起的激流恨不得把裴樂腦子裡為數不多的腦漿子直接給燒沒了。

讀書意味著什麼,裴樂用沾滿汙水的手背在眼睛上一抹——意味著他又有家了。

讀書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一直以來的小心翼翼突然就塵埃落定了。

傍晚,裴樂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盯著右邊那條路,晚霞映的裴樂的臉有些發紅,路的另一頭程易不知道去哪兒撿了個破草帽戴在頭上,他一隻手壓著草帽,一隻手拎著兩隻冰棒,裴樂只看見,在一片落日餘暉中程易一隻手壓著頭上的草帽,一隻手拎著兩隻冰棒灰頭土臉又隨意瀟灑的向他靠近。

第14章 我老婆終於在十歲上了一年級

很快,裴樂入學的事情敲定了,就在鎮上,從小學一年級開始讀。

裴樂就激動了那一天,一天完了他依然該幹嘛幹嘛,種種跡象表明裴樂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名字已經到了程易家的戶口本上而對程易有半點懈怠。

這種淡定程度已經到了程易除了知道裴樂哭了兩鼻子其餘的事情程易壓根兒就沒發現。

只不過從這天開始過後,裴樂突然覺得自己變得成熟了很多,在日復一日不斷迴圈往復的人生中,裴樂深受思維困惑,他一度認為擺在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無法改變又不願擺脫的現實。

在流浪過程中咀嚼了好幾個月人生,對於歸宿兩個字裴樂有一種發自本能的需求慾望。

血緣對裴樂的拋棄在他心裡埋了一顆炸彈,他腦子時常出現一種滴滴滴的聲音在一遍一遍的提醒他,與時間為伍,與狗搶食還不一定能搶過的日子可能明天、甚至是下一秒都有可能發生。

幾年來,裴樂的神經一直緊繃,每當他在夜裡沉睡時,他媽死時的樣子就一直在他腦子裡盤旋不下,彷彿是在提醒裴樂他是一個連自己的親人都不會接受的拖累。

裴樂沒忘,沒敢忘,他很感謝他媽不厭其煩的出現在他的夢裡,把他禁錮在一個名為流浪者的稱謂之中。

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轉眼又快到了秋風送爽金桂飄香的季節,九月的天氣依然熱的腳都不敢下地,程易身穿白色背心,黑色短褲,腳上踩著一雙藍色的涼拖鞋,騎著那輛關鍵時候總喜歡掉鏈子但這次居然沒掉鏈子的腳踏車一路叮鈴哐啷的把裴樂送到了學校。

到了學校門口,到處都是送小孩子過來的家長,各個打扮的花枝招展不想讓自己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相對於程易連一雙腳指甲蓋都被灰塵美了甲的裝扮來說,程易都懷疑自己來的不是學校而是選美現場。

程易撇撇嘴,壓根兒沒覺得是自己太土鱉才顯得別人比較洋氣。

送完裴樂程易就要接著去工地,對於穿著打扮程易一向秉持著不露就行的原則,那件老頭兒背心洗的都發黃了也沒能擋住程易喜愛它的決心。

裴樂從後座上下來手緊緊的捏著書包帶子,面癱著一張臉頗有些高貴冷艷的掃視了一下週圍,各種小東西突然在今天全都聚集在了一起,說話嘰裡哇啦亂做一團,也就是裴樂沒瞎,要瞎了他估計得以為自己身邊圍了一群日本鬼子。

這裡比程易的撞球室要大,人多的跟災難現場一樣,各種聲音從燥熱的空氣裡傳進裴樂耳朵裡,裴樂難受的一個頭兩個大,他不由的就把腳步往程易旁邊挪了一點兒。

學校門口還有不少小攤兒,就直白的擺在那裡,每個攤位旁邊都或多或少站在一群人,小零食,小玩具,還有各種學習用具,海報,貼紙,應有盡有,程易眯著眼掃了兩圈看見了在一處攤位面前買辣條的趙日天。

「小趙……」程易一隻手把著車頭,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