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樂當時很想哭,但他沒哭,哭什麼,晦氣。
進了屋,裴樂輕輕把頭放在了程易的肩膀上又輕輕在程易耳邊叫了一聲哥。
他感覺到程易身體一僵接著自顧自說道:「完了,這玩意兒會舉一反三。」
第5章 於情於理於傻逼
當時的感覺和現在的感覺一模一樣。
要說想,在外邊的人沒有任何一個比裴樂更想程易,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帶著如裴樂一樣複雜的心情去思考程易餘後的人生自己是否還有一定的參與程度和存在價值。
人生如果需要悽苦渡色才能變得圓滿,那程易和裴樂估計離成佛就不遠了。
這裡的一切都變了,撞球室裝修翻新,門面高大氣派,旁邊的王嬸兒在三年前生病去世,現在家裡就剩了個老伴兒,老伴兒眼神不好,每次看見裴樂都拉著裴樂的手叫兒子。
實際上老伴兒確實有個兒子,只不過常年不回家看一眼,上一次回來還是三年前。
這種情況下,他除了找另一個人當兒子,還能怎麼辦呢?雖然按照裴樂的年紀來說,當孫子比較合適。
可樂哥過於出色,從不當人孫子,當然,也沒興趣當人爺爺。
準確的說,這個世界上除了程易,裴樂對誰都不感興趣。
常年的愛恨交織讓裴樂的思維逐漸開始擰巴,這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就是實質性事實在他們面前擺了這麼多年也沒讓他們之間產生明算帳的隔閡,大概他賴在程易這兒的時候也不會想到,他會把程易處成想共度餘生的自家人。
只不過世事無常,消亡的從不是隔閡本身,而是某種原因和感情的加持下一方或者是雙方不斷的包容和忍讓,簡單來說就是隔閡還是有啦,且這堵叫隔閡的牆上達九重天,下至地獄深淵,把這對有緣人就活生生的給分開了,你在裡面我在外面,比牛郎織女都慘。
「嘶……」程易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二傻子,對眼前的一切嘖嘖稱奇,「你這……不錯呀!真不錯,我記得以前牆皮都快掉沒了吧?你怎麼給糊上去的?哦我會,我以前搬磚來著。不過……」
程易一臉動容,由衷誇讚:「裴樂,你是真牛逼!」
「嗯?」裴樂非常淡的笑了一下,這種面對誇讚而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簡直讓人忍不住想豎起大拇指給他點個讚,順便感嘆一聲牛逼這倆字兒是真沒誇錯。
「先進去吧,」裴樂率先進門,程易盯著旁邊的王家人了看了兩眼,沒發現以前那條總沖他叫喚的小土狗。
等程易跟著進去看清楚裡面的裝修時,他也不想像個鄉巴佬一樣看哪兒都覺得新奇,但是很明顯裴樂給了他成為一個鄉巴佬的機會。
本來程易這個地方也不算窄,畢竟不管如何破爛,撞球室需要一定的面積才能容忍進去他那些叫著易哥的狐朋狗友撒潑,而且,有時候他們還會莫名其妙的打一架,這就更大的加大了對場地的要求,不過就算是如此,程易盯著現在這個撞球室看了五分鐘都沒跟以前那個破破爛爛劃上等號。
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話,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至於他這破地方,跟佛也就一字之差,靠的是精裝。
「哥?」裴樂去了趟廁所出來就看見程易一臉痴呆且陌生的盯著眼前的事物,看起來就像是走錯了家門的二傻子,一切怎麼那麼讓人不可置信呢?
牆旁邊的小破架子沒了,堆積如山的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也沒了,這些東西放在以前都能算是程易的寶貝,畢竟窮嘛,總覺得什麼東西留在那兒說不定某一天就派上用場了,後來生活稍微好上一點兒了程易又忙了起來,成天腳不能沾地,回家洗澡恨不得在廁所靠著牆就睡了,就更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管那些破爛了。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那些東西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