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愛情都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才叫愛情,趙日天看著裴樂那張不像王八也不像綠豆的臉心裡都為裴樂著急,他就想著裴樂這輩子能不能碰到一個勇士一手按著他的頭一手按著程易的頭然後告訴裴樂你的名字叫王八,接著再告訴程易,你的名字叫綠豆,最後再強制性的讓他們親個嘴做上個最後陳詞,你們現在就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
這一切不就行了嗎?
可問題是,方案有了,誰他媽有那個膽子去當那個不怕死的勇士呢?
趙日天還沒來得及思考誰當勇士比較合適他外公的電話就過來了。
說是睡醒了發現趙日天沒在家感覺屋裡空落落的,所以讓趙日天趕緊回去給家裡添點兒陽氣。
「趙叔倒是越活越年輕,」程易躺在裴樂給他準備的老人椅上晃,感覺跟盪鞦韆一樣。
「嗯,」裴樂端了個小板凳坐在程易旁邊,「七十多了。」
七十多,快到頭了……
程易看著天花板愣神,以前沒覺得,但從出來過後他感覺時間過的真快啊,轉眼之間裴樂都二十五了。
程易有些遺憾和傷感,這種情緒在這個老男人身上並不多見,在今天之前程易對於往事重提並沒有多大的感觸,可從趙日天提起劉牛那件事的時候程易突然有一種感覺,原本應該還有像那件事情一樣他應該參與的事情卻因為某種原因錯過了。
錯過這兩個字好像在人腦子裡成型的時候就帶有一股遺憾的意味。
遺憾襯托出來的除了後悔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因為已經錯過了。
裴樂怎麼突然就二十五了呢?
往事好像總帶有一股魔力,不提時沒什麼感覺,提出來時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卻又是總帶著一股莫名的傷感。
有時候人也搞不清楚自己懷唸的到底是什麼。
有錢了懷念沒錢時的單純,沒錢了懷念有錢時的揮霍,就好像每個人必須懷念某種事情或者摸某個人來讓自己意識到自己曾經活過一樣。
是對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滿嗎?
「哥,」裴樂突然開口,打斷了程易的思緒。
「怎麼了?」程易問。
「你知道劉家後來怎麼樣了嗎?」裴樂轉身往扶手上一趴,剛好就趴在了程易的手臂上。
「怎麼樣了?」程易手臂僵硬了一瞬,接著又很快放鬆下來。
「都沒了,」裴樂說,「一家人,一個都沒剩。」
「嗯?怎麼回事?」程易腦子裡那股傷感勁兒直接就騎著白龍馬跑了,連原本靠著得姿勢都變得立正了。
這都怪趙日天,有事兒沒事兒老提他以前的光榮事跡幹什麼?
「你進去的第二年,那所小學死了好幾個學生。」裴樂趴在程易手臂上,有點兒像條求摸的土狗,哦不對,不土的狗。
「死了幾個學生?」程易記得,那所學校開始招生之後,很多家長都把自己的孩子擠破了頭的往裡送,劉有才還去當了個掛名校長。
這個掛名校長據說是被人推薦上去的,所以劉有才順應民心準備後半身都為祖國的未來而奔波。
「豆腐渣工程,」裴樂有些懶洋洋地說,「學生正在上課,天花板突然掉了下來,砸死了五個,傷了十來個,家長把事兒鬧大了,上面沒壓下來。」
「被查了?」程易沒忍住,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裴樂的腦袋,結果手剛放上去,裴樂真就跟條狗一樣腦瓜子在程易手心裡蹭了一下。
「嗯,一個都沒跑掉,」裴樂說,「死的有個學生親戚有些門路,當時把孩子送到這裡來讀書也是因為給劉有才妹夫面子,當個活的招生簡章。」
這話程易聽明白了,名人效應,就跟各種品牌請明星代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