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糾結的樣子,謝譯橋說:「我給你時間考慮,你想清楚了再來告訴我你的答案。」
「機會難得。」
來的時候開的是豪車,走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好像摘掉那些閃亮的身外之物,他頓時變得灰頭土臉了起來。
他婉拒了謝譯橋派司機送他,自己步行走了一會兒,想要整理一下紛亂的思緒。
這裡也並不好打車,畢竟是富人區。
走到半路,他回頭看了一眼憩公館。
豪華氣派的聯排別墅,在陽光下散發著貴氣。
可是通體的白,又讓他覺得心頭冰冷。
那點冷順著毛細血管漸漸又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在這樣盛夏日頭正毒的午後,他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會沒有察覺呢?
自從謝總和鶯鶯見過面以後,或許在更早之前。
他就因此享受了更多的便利。
那張從鶯鶯手裡遞過來的名片、度假時不是他這個級別可以享受的房間、無故的調動升遷,包括後來的種種越來越大的餡餅等等等等。
如果他仔細想想,肯定是可以聯絡到一起的,可是他不願意去深想,或者是在逃避事實。
然而夢總有醒的時候。
該怎麼選擇呢?
她是他年少時就一直守護的女孩,在懵懂心智不全的時候就想要一直在一起的人。
即便她長大了不再與他親近,他也一直相信只是因為她還難以轉變兩個人的關係。
他總歸是可以等著她發現自己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他在這樣巨大的利益面前居然有些動搖了。
他實在太想成功了。
他不想一輩子籍籍無名,像自己的父輩那樣在一個三線小城市庸庸碌碌過一生。
連日來的煎熬讓他腦容量爆炸,焦灼的情緒蔓延到身體上。
他好像有點發熱。
休息日,鍾朗去找了梁晚鶯。
梁晚鶯看到他以後敏感地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勁。
「你怎麼了?」
「沒事。」
「你的臉色很不好,是哪裡不舒服嗎?」梁晚鶯擔憂地摸了摸他的額頭。
鍾朗搖搖頭。
「你好像發燒了,我去給你找個溫度計測一測。」她說著從沙發上下來,踩著拖鞋去翻小藥箱。
鍾朗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的掙扎越是激烈。
她越是關心他,他就越覺得自己的動搖實在太無恥了。
梁晚鶯將溫度計遞給他,五分鐘後拿出來一看,果然有點發燒了。
「這麼大的人了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38度呢。」她嘴裡嗔怪道,「我去給你拿退燒藥。」
梁晚鶯遞給他一杯水和兩個小藥片,「快吃了吧。」
鍾朗機械地接過她手裡的東西,一口吞進去,然後喝了口水。
他欲言又止。
梁晚鶯讓他躺到臥室,擰了個濕毛巾塌在他的額頭上,「你先休息一下,我這裡有個同事的方案要幫她看一下。」
「嗯。」
鍾朗側過頭,看著檯燈照亮的那一小片區域。
她低著頭,表情柔和專注。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
她就像水一樣,恬靜時潤物無聲。
「鶯鶯,你覺得謝總怎麼樣?」他突然開口問道。
「嗯?」
梁晚鶯訝異地看向他,「怎麼突然說起他來了?」
「沒什麼,你不是因為方案的事情跟他接觸了一下嗎?就是想隨便聊聊天。」
梁晚鶯不是很想跟鍾朗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