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公神思一聚,瞬時想明白了陸起戎此次前來的目的,陸起戎想以秦觀月制衡於他,激他出頭。
但他心中總有種揣測,陸起戎一向求穩,不是做事不妥帖的人,他以諸多事柄挾制了他多年,是否也暗自裡與秦觀月勾連過?
只見秦國公撲簌撲簌眼皮,一對已然渾濁的目下,竟流下了兩行淚來:&ldo;可憐我月兒,平白受辱,背上這樣的名聲。&rdo;
秦國公實在是圓潤聰敏,一句話後,全然不提陸起戎方才之事。
現陛下仍在,顧珩亦未動大手筆,而今要他做馬前卒,這筆買賣是在是劃不來。
陸起戎心思雖急,但見眼前老臣哭地悲愴,一時也不好再發作,只囑咐兩句近日要常警醒,得空要拉攏同僚議事早做打算後,便匆匆離了。
陸起戎踏上一頂烏色馬車,自秦國公府往燕宮行去。
秋意濃重,清平觀院中的銀杏落了滿地的黃葉,秋風席捲之後,徒留一片凋敝。
秦榮坐在顧珩對面,接過顧珩遞來的熱茶。
這是自黃守仁之案過後,他與顧相的第一次會面。
顧珩面目一如往日從容閒逸,像是秦觀月的事從沒有發生過一般。可只有他知道,推開他背後倚靠的這面牆,就是通往秦觀月所在密宮的暗道。
在燕宮數年,他以修建宮中道觀為由,一點點地打通了清平觀與各宮之間的暗道,構成了一張緊密的網。
暗道的盡頭,皆通向燕宮西城門,可與京郊相連。
他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每一條秘密之後,都由血海深仇染就。
顧珩抿了口熱茶:&ldo;秦榮,之前的事,我還未曾謝過你。&rdo;
秦榮聞言立即放下茶盞,有些受寵若驚。
&ldo;陛下非但沒問責我們,反倒大加封賞,學生知道,都是因為先生庇佑。何況先生是世間學子典範,若您受佞臣陷害,天下學子將無所依從。&rdo;
顧珩笑了笑:&ldo;我今日來,是有一事要託你去辦。&rdo;
秦榮撩袍起身,極恭敬地行了一禮:&ldo;先生請講,學生萬死不辭。&rdo;
顧珩從袖中掏出一份書信交與秦榮。
&ldo;我要你替我去一趟漠察。&rdo;
秦榮離開不久,陸起戎便攜侍從來到清平觀外。
陸起戎來者不善,所攜之人皆是佩刀侍衛,大有見不到顧珩便不走的架勢。
顧珩將從中庭穿到前堂,便見陸起戎壓著腰間的金玉刀,聲色低沉。
&ldo;陛下尚在病中,丞相也不想落下悖逆罪名吧。&rdo;
&ldo;王爺失了規矩,入了昌門,便要下刀。&rdo;顧珩話如清風,但飄到陸起戎耳裡,便是對他的輕蔑與挑釁。
陸起戎有些目紅,秦觀月是他挾制秦國公的要處,而秦國公資歷甚厚,人情往來眾多,其門下投效的文武之輩不再少數,其身後,是京中各處司部的兵權。
而來日登基後,他也需要秦國公這樣的元勛正他的道統,澄上位的清白。
想到此處,陸起戎愈發切齒難忍,好好的一盤棋,最要緊的棋子此時卻淪為顧珩之私囚,他到底要做些什麼?
&ldo;本王說,丞相也不想落下悖逆罪名吧?&rdo;
顧珩甚至都未抬眼看他,只是上前了一步,將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更推了一把。
&ldo;娘娘瘋了,我是在為陛下分憂,王爺行事,是在為陛下添亂。&rdo;
顧珩對上陸起戎充斥著血絲的雙眼,字字有力:&ldo;過問宮妃,你,該治罪。&rdo;
一句&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