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嶺鎮是靈巖大鎮,當地以煤炭為支柱產業,每年產出的煤銷往整個大昌,乃至鄰近的西江省。
窯嶺鎮政府,靠著煤炭,算是過得風生水起。
吳兵到窯嶺鎮,也有了幾個月了。
不過,在窯嶺鎮吳兵這副鎮長坐的並不算舒坦,雖然是黨委委員,但管的卻是信訪之類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至於煤礦、稅收、城建之類的那是一點都插不上手。
黨委書記錢昭明在窯嶺已經待了好些年了,將窯嶺那是把持的跟鐵桶一般。
鎮長譚斌,比吳兵早上任兩個月,堪堪將這個鎮長位置坐穩。
基本上,窯嶺現在還是錢昭明的一言堂。
錢昭明以前是前縣長龍世成的人,而吳兵是前常務副縣長張立林的秘書。
張立林和龍世成兩人當年鬥得不亦樂乎,吳兵作為張立林的秘書,跟錢昭明的關係可是非常一般。
這到了窯嶺,錢昭明雖然沒刻意針對吳兵,但吳兵這日子依然過得不算太好,稍稍大一點的事情,就要去請示彙報,沒意思的緊。
而且還每天雞毛蒜皮,瞎忙乎。
“吳鎮長,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政府要不給我解決這個事情,我過幾天,就又去縣裡上訪......”
一個尖嘴猴腮的乾瘦老頭,站在吳兵面前,跳著腳,口水生生地噴了吳兵一臉。
吳兵強忍著那腥臭的口水,只得道:“王老,這個事情上回不是給你說過了麼,你今年的補助已經發放了;不可能再發放一回的。
“什麼再發放,我是讓你們補給我;憑什麼那個老張頭比我多兩百?
“張師傅那是格外的傷殘...”
“我不管,你要不補給我,我就去上訪......”
好不容易把這個老王頭給送走了,吳兵趕緊地去洗了把臉,這用力地搓了好一陣,才感覺好受了一點。
黨政辦的幹事李鳳,同情地看著吳兵,道:“吳鎮,這個老王頭是出了名的刺頭,為了一點補助每年都來鬧,難對付的緊。”
吳兵苦笑著,道:“就為了一年多兩百塊錢,唉....”
“是啊,但也沒法,這不能批的就不能批,不然以後其他人都跟著鬧起來,就會收不得場。”旁邊的民政辦陳主任趕緊地道,他可是生怕吳兵為了應付老王頭,鬆了這個口。
“行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陳主任你還是要多辛苦。”吳兵道。
“好的好的,不過這老王頭下回來了,估計還得找您,他只認鎮領導,不理會我。”陳主任笑著道。
吳兵皺著眉頭道:“到時候再說吧。”
看著吳兵揮了揮手出去了,陳主任便是低聲笑了起來:“這吳鎮當初可是縣裡最威風的大秘,我那時候到縣裡開會見過一次,他一出來,一些書記鎮長可是都趕著上去巴結;沒想到, 現在落到了要親自應對一些鄉下老傢伙糾纏的地步了。”
李鳳輕輕地搖頭,倒是沒言語什麼。
說起來,她對這位看起來文質彬彬又有禮貌的副鎮長還是感官很好的。
至於以前吳兵什麼樣子,她倒是還真沒見過。
吳兵回到自己辦公室,端起保溫杯喝了一口,看著手裡的兩份會議同志,輕輕地嘆了口氣。
下午要參加老齡協會的會議,明天要參加縣裡人武部的退伍工作會議。
每天搞些這樣的工作,繁雜又沒有什麼意義;而接下來一兩年,估計自己可能都是過這樣日子....
想起這個,吳兵便是覺得有些頭疼,心頭不由地浮現出了那位學弟的模樣。
只希望,自己這位學弟能夠靠譜,能夠記得他的承諾,儘早把自己從這些工作中解脫出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