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忍著沒發火是想等鬱隋先開口,沒想到等著等著,最後眼睜睜看著鬱隋從廚房切了個果盤出來,又從冰箱拿了酸奶,接著在茶几下翻出袋薯片,最後開啟了電視機,繼續播放著昨天和心心一起看的動畫片。
「你不打算聊聊今天去學校的事?」楚嘉筠終於忍無可忍。
鬱隋往她嘴裡塞了塊薯片:「聊什麼?又不是第一次被叫家長了,我還以為你早就麻木了。」
楚嘉筠把薯片拿出來,懶得吃:「不管第幾次,態度是要有的。你總不能認為心心不按時完成作業是件小事吧?」
「其實道理就是那麼回事,現在小孩子的作業壓力太大了,不合理。我也沒有讓她全都不寫,只是不要去寫那些明顯是重複的東西。
而且她能夠分辨出哪些是重複的,證明她已經掌握了原來的知識,要不然也分辨不出來,對不對?」
鬱隋又遞了瓶酸奶給她,把她手上的薯片換回來。
「我認可你這個理論,所以才沒有和你唱反調。可是寫作業不單單是鞏固知識的過程,也是習慣的養成。她如果現在就不按約定完成作業,那以後也可能會隨心所欲去做其他事。」
鬱隋吃薯片的動作放慢,對於楚嘉筠的這番話也在思考。
「我不要求她每次作業都完美,但我希望她能夠完美做好每一次過程。」
「可是現在這個作業多到已經讓她開始厭惡和抗拒了,硬要逼著她在這樣的過程裡變得完美,是不是有點太苛刻和矛盾了?」
過去她們很少會有這樣正面爭執,可是最近卻因為孩子學習的事有過幾次爭吵。但她們有默契,當著孩子或者其他人的面時不會這樣。
現在家裡只有她們兩個,也就不需要再壓抑剋制,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
鬱隋搖著頭:「這一次我沒法妥協,我不希望心心今後回憶起童年,就只有作業。」
楚嘉筠對她的固執氣得牙癢癢:「我不是在說作業,我只是不希望她錯過養成良好習慣的時間!」
這次兩人誰也沒說服誰,連話都懶得再說。
兩人除了在孩子面前或是要談孩子的事時才交流,其他時候不論睡覺前還是睡醒,幾乎都只有冷淡的一兩句招呼。這對於她們兩個來說,都是陌生又令人不安的。
但,誰也沒主動邁出第一步。
這天吃完早餐,楚嘉筠親了親兩個女兒,拿著包去上班了。鬱隋其實有幾次都在看她,但楚嘉筠偏一次也不理她。
她不免有些心寒,這麼多年來,似乎一直都是她在退讓和遷就。
可是她又怎麼狠得下心怪楚嘉筠,想來想去也只能怪自己平時太寵她們了。
然而兩天後,鬱隋的這份心寒變成了心酸。這天是她的生日,雖然往年也不會大操大辦,可是家裡總是會有小小的慶祝,然而今年卻因她跟楚嘉筠之間前所未有的冷淡而變得悄無聲息。
無人提起,似乎也就沒人在意。
開啟電腦,鬱隋沉浸在遊戲裡,讓自己別想太多。突然接到電話,說是小公寓漏水讓她過去一趟。
她拿起車鑰匙隨意穿了件運動外套就出門了:「平時物業費收那麼多,漏水還要找我,真是割韭菜不害臊。」
等她開啟門口,物業人員倒是沒見到,反倒是看見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說熟悉,那是因為每天都在家裡看到。
說陌生,是因為那身套裝,是在很多年前才見過。
鬱隋回憶了一下,想起來那是第一次見到楚嘉筠時她穿的。
那時她還是個沒分化的頑劣學生,而楚嘉筠是個裝a的紅人教官。
她愣在那裡,直到楚嘉筠叫她,才回過神。
「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