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雪川凜比她更先開口,凜的目光幾分悠遠,茶褐色瞳孔乾淨得映照出毛利蘭慌亂的臉。
她長呼一口氣,明明微彎著眼角,卻總會讓人覺得她本就清冷的臉上多了些嚴肅。
「遇到危險時,蘭同學最先應該保護的是自己。」
毛利蘭愣怔了,發覺凜說出這話時的表情似乎過於認真了些,與她平時閒散輕飄的形象並不相同。
雪川凜也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如此嚴肅,很快以一貫輕鬆的笑掩過,伸手輕撫著脖頸,目光暗爍。
「我曾經有個朋友,他在遇到危險時總是先保護別人,明明自己受了傷還總是擔心別人,特別傻。」
在說起這位朋友時,雪川凜微彎著眼,嘴角的笑又輕又認真,細碎的額發卻是多少擋住了她的目光。
毛利蘭想起剛剛山渡學長所說的凜所愛慕的那位朋友,本能的將現在她所說的那人聯絡在一起,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卻又因為不確定而放棄。
「那個朋友是小凜你喜歡的人嗎?」
在這時,同樣走過來喝水的森智學姐無意問著。
雪川凜伸手將碎發理了理,側頭看向森智學姐,揚起一邊眉,幾分斂起的笑中帶著確通道:
「對啊,特別喜歡的人。」
她總是很坦率的說出了對於那位朋友的喜歡,好像從不覺得是多麼暗澀的事情,幾乎用盡了所有明亮與認真的情愫。
那是一位如太陽般的人,不偏不倚的降臨在她的世界,又有足夠的明亮與熾熱。
毛利蘭看著雪川凜,不知怎的,只覺少女在幾分陰鬱後立刻展露的明亮似乎過於刻意,雖然那一瞬間很短暫,那僅屬於女孩子的直覺還是讓她很清楚這其中所藏露的情緒,於是,她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雪川凜道。
「小凜,是要永遠只喜歡那一個人嗎?」
「對啊。」
雪川凜繼續笑著,彎起的眼純粹得認真。
也許因為本身特殊的身份,她不應該如此坦白的說出與別人的情感才對,更不能抱有那樣的情感才是。
但那位朋友是介於所有界限之外的,在她心裡,那位朋友就算死在了鮮血與罪惡中,也應該被毫不遲疑的確定與喜歡,應該永遠被明亮而熱愛的世界喜歡。
所以提起那位朋友的雪川凜,要明亮而認真,要永遠喜歡,要特別喜歡,要毫不遲疑的,有且僅有的喜歡他。
「可是他不是……」毛利蘭一急,打算說的話又止於嘴邊,她瞳孔微顫,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說出這話的資格。
雪川凜看出毛利蘭的欲言又止,又看了眼同樣目光含有深意的鈴木園子,心裡隱隱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再無意抬眼,那在足球場所投來的目光中,有人過於顯露愛意。
她目光閒散,輕飄飄的看向那反而朝她露出溫柔笑意的野村奏,微微頷首禮貌一笑。
那位學長與自己不算熟悉,也並沒有過多接觸,曾經廣播告白之時,她就以已有深愛的人拒絕了。
那段時間也在學校小有波瀾,不過後來也就沒有再與這學長有什麼交集,現在看這學長對自己過於熾熱的眼神,似乎又有點死灰復燃的跡象。
她挑起一邊眉,心想應當不至於如此才是,在她看來,沒有足夠基礎的喜歡,不應該會有多深刻。
這樣想著,她的目光有意識的停頓了一下,似在剋制遲疑,又很快輕輕越過足球場上,迅速捕捉到場上黑髮少年颯爽英姿,很快收回目光繼續去訓練。
那尚算不上注意的注意,應當只是因為少年與那位朋友有相似的臉才對,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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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訓練比以往早些結束,在要同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兩人一起經過足球場時,足球隊還在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