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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個夜晚,雪川凜也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平靜的看著天花板,數著第n只羊的經過,窗外的風乍然吹動了起來,數羊的順序也被這小動靜打亂。

不對。

會被打亂,也許是因為心緒本就不寧,僅僅因為一點動靜就下意識飄散,這可是是不好的。

她輕斂過眼,睫羽微顫,將自己的手掌展開,那指甲深陷的痕跡在月光下顯露得清晰,幾分顫抖時還能感覺疼痛。

是在這些平凡美好的生活裡沉浸得太久了些嗎,居然連警惕與集中精神都做不好了。

那樣可不行啊。

這樣想著,她再次將手掌握緊,那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再次尖銳得襲來,這些卻讓她覺得放鬆了下來。

「喂,雪川。」

「沒事吧?」

當時少年抓住自己手臂時說的話突然的進入腦海,她握緊的手一抖,不覺鬆懈下來,幾分濕潤的黏稠溜進指甲,是灼人的滾燙。

黑夜中,幾分稀疏的光落進房間,她有些發愣的眸子輕眨著,睫羽晃動著翩翩姿態,透亮的光也落進眼中。

她有著極好看的茶褐色的眼眸,清澈時好像包攬著星河,此時又似蒙起迷惘,她抬高手臂,手掌展開著舉起,在扯動中傳來些許痛感時。

光影透過指縫落在她的臉上,她回憶著當時少年的表情,皺著眉,目光沉靜,是擔心的模樣來著。

當時,他會說出這話,是在關心自己握緊受傷的手麼?

她抿緊唇,慢慢將自己的手轉了過來,在手掌處有些許零散開的血跡,淡淡的血腥飄散開,讓她覺得呼吸有些發悶,眼前的手不受控制的輕顫著。

展開的手被驟然握緊,可那份顫抖絲毫不見減輕,她用另一隻手覆上壓緊,可僅僅是這一動作,舊時的記憶便強行進入此刻的腦子裡。

那時候,她就是用這隻手拿起利刃,再用另一隻手幫助施力,狠狠刺進了他的心臟。

滾燙的血液都在刺入的那一刻濺出來,黏稠的血腥味霸佔著感官,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殷紅。

那對於一個孩子而言,應該是莫大的疼痛才對,可是在她拿利刃刺入他的那一刻,吐出鮮血的他還是在朝自己笑著。

他逆著光,面對著她,在身體失力以前,朝她伸出帶著些許血的手,怕血液浸入她的眼尚隔著些距離,輕輕覆蓋住她的視線。

是的,那就如同工藤新一今天所做的一般。

說不清是哪裡的疼痛,雪川凜咬緊牙齒,將壓緊握住的雙手狠狠的覆蓋在眼睛上,手也好,眼睛也罷,都是她的一場自我懲罰。

那只是普通的一個夜晚。

風過以後,稀稀疏疏的下起毛毛雨,滴答滴答的打在窗戶上,掩過了先前明亮的月。

在工藤宅內,工藤新一再次去洗了個臉,在妄圖清醒的夜裡,他躺回床上,閉眼不久就因為下雨的聲音再次睜開。

側過頭,他看著緊閉的窗戶,沒有一點雨的痕跡。

可他卻做了犯傻的舉動,拉開緊閉的窗戶,風伴著雨飄進屋內,皆數落在他的身上,他垂下眼,清涼刺骨的感覺果然讓人清醒不少。

但是在下一秒,他又洩氣的捂額,咬牙低聲說著:

「別那樣看我了。」

那句話,如之前自言自語的一樣。

「別那樣悲傷的看著我啊,雪川凜。」

在那個普通的卻又讓人失眠的夜晚裡,他們互為彼此的心事。

第27章 界限

第二天,工藤新一是在隔壁阿笠博士的實驗爆炸聲中醒來的。

他迷迷糊糊的起了床,總覺得有些頭腦發漲,循著記憶的走到洗手檯刷牙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