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接過林浩斟的酒,開懷大笑,本就愛酒之人,再加上林浩的禮貌和謙和,讓他幾杯下肚,就跟林浩熱絡起來,稱呼也從林浩變成了侄女婿,話變多了,開始聊一些我們結婚的事。
“侄女婿,你跟小暄結婚的儀式省了,聘禮不能省吧?”姑父認真地、帶著女方長輩的身份關心地問道。
我們都很驚訝,姑姑捅咕一下姑父的胳膊說:“你這死老頭兒,怎麼什麼都問。”
姑父很不以為然,說道:“現在結婚都講究三媒六聘,黃金珠寶、翡翠瑪瑙、還有定媒的現金,哪家娶媳婦不得提前商量好,咱們得替小暄著想。”
“那也輪不著你問,向東在這坐著呢。”姑姑說。
“沒關係,姑姑。”林浩一臉平和,並不介意姑父的問題。“是我的疏忽,我確實沒有跟李叔商量,也沒有問過小暄她想要什麼。”
“你看,還不許我問,我要不問,小暄嫁得冤不冤枉。”姑父覺得自己拯救了這場婚姻的巨大漏洞,臉上神采飛揚。英明睿智的他喝下一口酒繼續問道:“既然是疏忽,今天姑父提出來,現在準備那些東西來得及。你準備給小暄買幾套首飾,下多少禮金?我可聽說你爸是市委書記,你媽在我們縣裡是響噹噹的富豪,想必這個聘禮不會那麼寒酸吧?”
“姑父,這是我的婚事,跟我爸媽沒有關係。再說我爸他只是公職人員,已經退休,我媽年紀大了,生意大不如前。”林浩用不大不小、不快不慢的聲音說。
“那——”姑父犯了難。“聘禮不給了嗎?”
這時,小禹端起一杯酒,跟姑父喝下一個,笑著問:“姑父,我姐好歹算你半個女兒,你說,想讓林浩哥下多少聘禮?”
“那自然是越多越好。”姑父笑著說。
“總得有個數吧,一萬、十萬、還是一百萬?”小禹問。
姑父想了想,說出了他的盤算。“琪琪(姑父的女兒)當年嫁到縣裡的時候,男方給了28萬彩禮錢,還買了金耳環、金項鍊、金手鐲和鑽戒,這還不包括縣裡的一套房。我覺得侄女婿給小暄的聘禮肯定要高出這個標準。”姑父說。
小禹嘴角上揚,對姑父說:“姑父,你呀,甭替我姐擔心,我姐對林浩哥死心塌地,根本不在乎聘禮。更何況你說的那個標準,加上縣城的房子,加起來也就林浩哥一塊手錶錢。他今天給你買的那四瓶酒,趕上我兩個月工資了,你可得好好品嚐,別當自來水喝。”
姑父懷疑地望著小禹,又難以置信地盯著林浩的手腕,那雙英明的眼睛彷彿能洞悉一切。
我敬姑父一杯,說道:“姑父,我跟林浩自由戀愛,談了很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只想得到你們的祝福。”
“你就是瞎操心,林浩要是對小暄吝嗇,今天能拿這麼多禮嗎?”姑姑瞟了姑父一眼說道。
“那四瓶酒真那麼貴?”憨厚的姑父思維慢了半拍,還在盤算酒的價錢。
“哈哈,姑父,酒喝完,酒瓶留著,還能換兩條煙。”小禹大聲笑著說。
姑父不明所以,小禹笑,他跟著嘿嘿直笑。
午飯之後,林浩趁爸爸他們喝茶的功夫,拉我到臥室,掏出一個紅包和一份購房合同,我翻開一看,業主寫著小禹的名字。
“這……?”我望著他,只說了一個字。
他娓娓道來。“紅包是給小核桃的,作為姑父的壓歲錢。這套房產原本是給小禹準備的結婚禮物,本來想借趙雷的手送給他,但是被李叔退了回來,我知道李叔性格剛烈,不敢再送,但是如今你回來,我們在一起,是小禹名正言順的姐夫,應該能接收了。”
我翻到銷售價格一欄,建築面積200平方,總價180多萬,一次性付清,這麼大份厚禮擺在眼前,不知道高興還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