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司下班,已經是晚上八點。一整天,林浩沒有任何電話和資訊,我回到家,看著他留在臥室的行李箱,回想他下飛機,直奔我家的場景,面對此刻空蕩的房間,失望落寞起來。
可聯絡又能說什麼呢?
那些無解的命題不會因為一個電話、一個資訊豁然開朗。
就在那時,他的資訊來了。
“小暄,明天早上九點去接你。”
“今晚來我這兒取行李嗎?”輸入好之後,刪掉重敲。“你在哪兒?”思忖半天,依然覺得不妥,最後回覆他一個字:“哦!”
“一個字輸入這麼久?以為你有很多話說。”
我笑了,回覆道:“在家,還是公司?”
“在車上,準備去爸那兒。”
“哦!”
我不想結束這次聊天,心中確有很多不知從何說起的話。
“包包的錢,一會兒轉給你。”我找了一個話題。
“好。”
他用一個字結束話題,我呆呆地望著螢幕,不知道怎麼繼續聊下去。
但是他又發來一條。“從爸那兒回來之後,要去公司,時間會很晚,今晚不去找你。”
我舒展愁容,展開笑靨,想了想,又高冷地回覆一個字“嗯。”
他發過來幾段長長的文字。
“行李箱裝的是給你的禮物。談戀愛的時候,幾乎沒送你什麼東西,回想起來,連玫瑰花都沒送一朵。如今想送,卻害怕你胡思亂想,認為我想從你身上索取什麼,所以當晚沒有當著你的面把它們送給你。”
“我不止一次悔恨,但我也不止一次假設,假設時光倒流,不知未來幾何,當我重新面對那個問題,是否會做出截然相反的選擇?答案是否定的。”
“事情因我而起,我製造悲劇,卻不能化解悲傷。當你在那段往事中痛苦掙扎時,我束手無策。小暄,我決定不了人生劇本的走向,那就做我該做的事,好好愛你。”
這幾句溫柔的話具有直擊心靈的力量,我的落寞、失望蕩然無存,那些積壓已久的像鴻溝一樣的傷痛在他安慰和愛意的填充下,變得平緩,也許有一天完全被撫平。
我讀完一遍又一遍。感動在心中匯聚成雨,變成幾滴晶瑩的淚,從眼中緩緩流出。
“等你明天接我。”我回複道。
我愛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等他、對他的需要便是最好的詮釋。
他發過來三個字。“我愛你!”
那三個字如同他的臉,在螢幕若隱若現,我露出近乎痴傻的笑。
笑容還沒來得及褪去,爸爸打來電話。
“小暄,明天幾點到柔安,我去接你。”爸爸聲如洪鐘。
“爸,我跟林浩一起回,不坐高鐵。”我很自然地說出林浩的名字。
沉默幾秒,爸爸應該是愣住了,驚訝之餘,揣摩我跟林浩之間的複合進度和關係。
“你們什麼時候到家?”爸爸問。
“不堵車的話,中午之前。”
“你告訴林浩,明天下雨,開車慢點。”
“知道。”
“那個——你們——嗯——回來就好,晚點也沒關係,你們到家再開飯。”爸爸說得結結巴巴,似乎有別的想問。
“爸,要是錯過午飯時間,不用等。再說,林浩只是送我,不在我們家吃飯。”
“行,你們回來再說。”
結束通話電話,進到臥室,看見那兩口行李箱,我在外面敲了敲,並沒有開啟。既然是禮物,我希望由他親手開啟送到我手裡,期待和幻想有時比現實的擁有更有魔力。
臘月二十九,我早早起床梳妝打扮,收拾行裝,滿心期待等林浩,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