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了我最喜歡、林浩最恐懼的遊樂場。他害怕過山車、跳樓機、海盜船這些令人眩暈的專案,四年來,我一直想去但沒去。當我提出去遊樂場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
“你不是害怕嗎?”
“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結果他用嚇得慘白的臉,陪我玩遍了所有他之前拒絕的專案。只是……他無數次跑到廁所,我在外面都聽到他嘔吐的聲音。他像被扔到高速旋轉的洗衣機裡的老鼠,機器停了,但轉動的腦子因為慣性停不下來。
他牽著我的手,暈暈乎乎走在高低不平的路上,沒邁出幾步,他捂著自己的嘴說:“不行,小暄,我還想吐。”然後衝進就近的衛生間,半天才面無血色地扶著牆出來。
吃中飯時,他看著端上來的飯菜,聞著飯香味,再一次勾起了他嘔吐的慾望。
“菜鳥!”我無情嘲笑。
他耷拉在我肩頭,氣若游絲,慢慢說道:“抱住我,我暈。”
從遊樂場出來,當我們路過一家珠寶店,他拉著我進去,莫名其妙挑選了一對戒指。
“你不是要自己設計嗎?”我拒絕試戴。
“既然看到了合適的,說明跟我們有緣分,先買一對。”他說。
“未來的結婚戒指我不要買,要你設計的才行。”
“好。”
我準備收下這個禮物,因為我們戴在手上,是那麼相配。我問服務員多少錢。
“三萬八。”她說。
“多少?”我又問一次。
“三萬八。”她重複一次。
我摘下戒指,拉著林浩就往外走。
但他拽住我說:“小暄,我要買。”
“你腦子進水啦!”我說話的口氣特別像媽媽,他像小禹。就好像小禹要貴重的禮物,媽媽不願買,連多看一眼都不允許的那種表情和腔調。“三萬八,三萬八,你聽見了沒有?兩個圓圈而已,值得嗎?”
“值得!因為你值得。”他說。
“林浩!”
“我要買。”他鐵了心地說。
最後那兩個戒指分別戴在了我們手上,他開心得活蹦亂跳,我甚至沒見他有那麼幼稚的時候。畢竟他一直是閒靜穩重的人啊!
“既然戴了,就不許摘下來。”我說。
“聽你的。”他說。
最後,我們去了KTV,我們唱五月天的歌,唱到聲嘶力竭。他給我唱《溫柔》,一遍又一遍地唱。我們唱《笑忘歌》、《戀愛ING》,只是唱到 《突然好想你》的時候,本來我們很快樂,一直在吼,一直在叫,一直在笑。但我唱著唱著就哭了……
我們像一首最美麗的歌曲
變成兩部悲傷的電影
為什麼你帶我走過最難忘的旅行
然後留下最痛的紀念品
他抱著泣不成聲的我,跟我一樣慟哭。
“林浩,如果我們的未來變成歌詞裡那樣,我不會想你,我恨你,一定會恨你。”
“不要恨我,小暄,你應該忘了我,只有忘記,徹徹底底地忘記才不會痛苦。”
“我怎麼可能忘記你。我忘記自己也不會忘記你。”
“小暄,在我心裡,不管什麼時候,只裝得下你一個人。”
一首歌讓我們這麼傷感。只有五月天才有這個魔力吧!
在宿舍樓下,我拉著他的手不肯放。
“林浩,她們都走了,剩我自己,我們出去住吧。”我說。
“今晚我要收拾行李,你也該收拾行李了。”他說。
“要去莫干山了嗎?明天還是後天?”我兩眼放光地問道。
他把頭扭向一邊,我以為他逃避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