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貴人不甘心一連數月見不到皇上,便每天一次到含元殿向皇上請安。
都被擋了回去。
她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因內心惶恐而積鬱在心,病倒床榻。
請過幾個太醫,喝下的藥如潑出去的水,毫無作用。
她是心病自然藥石無醫。
皇后懶得理這些不被皇上看重的女人。
杏子想見見這個小貴人,便找個由頭向和光殿而去。
杏子走了許久,錦貴人的住處和光殿偏離中軸線太遠,離太醫院也遠。
殿門口連個守門的宮人也沒有。
她推開殿門,開啟閉起的窗,讓陽光照入殿中。
殿內靜悄悄的,後宮女人太多,為節約開支,低位妃嬪的開銷已經縮減到極致。
連宮人也減至最少。
若是沒窮奢極欲過,心中存了這麼大的落差,也不至於叫人落了病。
就怕捧得越高,見過輝煌,才在一切只餘灰燼時,心也跟著灰了。
錦貴人閉著眼,睡在床上。
她生得很美,這種出身不好的女子進宮,只能憑美色。
後宮不缺美人。
年輕、鮮嫩的肉體可以源源不斷承載著母家的希冀被運送進來。
萬一呢?萬一她是最特別的那個呢?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賭注小,獻上一個女兒,勝了贏得卻大,一家子都能攀附皇權。
錦貴人躺在床上,跟前連個陪嫁丫頭也沒有。
不用問也是出身太低。
內務府撥過來的幾個宮人不夠做粗活的,哪有閒人做撐門面的貼身侍女?
貼身宮女只伺候主子穿衣、梳妝這些清閒活。
一個人生活起居,需要做的事情多著呢。
聽見動靜,錦貴人的頭扭向一旁,不過又是來走過場的。
皇上不待見她,有好大夫也不會給她使。
“貴妃娘娘叫我來為主子請脈。”杏子開口就來。
錦貴人驚訝地發現來者是女醫。
宮中女醫稀缺,專指給身份貴重的妃子瞧病。
她轉過頭,杏子細細打量她——
一絲細長多情的桃花眼。眼中有不甘寂寞,和沒被馴服的野性。
那旺盛蓬勃的生命力簡直要從眼神中噴薄而出。
還有被強行壓抑住的許許多多不甘。
杏子暗中點頭。
她,很合適。
只需把那不甘變成怨、變成恨、變成希冀破碎。
變成經由漫長暗夜發酵的毒。
毒也是藥,不然怎麼稱“毒藥”?
有些活著治不好的病,只能毒藥來治——嫉妒、貪婪、怨念、惡意……
既然是藥,需得培制。
錦貴人是杏子選的“藥材”。
……
杏子走到錦貴人面前,拉過小凳子坐她面前,為她診脈。
錦貴人的眼睛一直好奇地落在杏子臉上。
她入宮不久,還沒被這巨大的宮宇吸去陽氣。
她還抱著巨大的希望能與哥哥一樣行光宗耀祖。
她還抱著對這金碧輝煌宮殿的膜拜和敬仰。
她又天真又有著愚蠢的野心。
一切都寫在了她年輕漂亮的臉上。
“貴人沒病,貴人是心結,以為皇上不愛您了。”
一句話便說中了她的癥結。
錦貴人眼一亮,拉住杏子的手,“你可有辦法?”
這樣的交淺言深。
“你是貴妃派來的,定是貴妃覺得我有用,我願意為她當牛做馬,只要能叫我見到皇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