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夏日傍晚。
路燈還未亮起,夕陽的餘暉拉長婆娑樹影,也拉長了左正誼和紀決的影子。
「你有話想跟我說嗎?」
紀決突然道:「要不,我先說吧。」
他們慢慢散步,不約而同地走向同一個地方。
是很久以前,wsnd的end和蠍子的rightg瞞著所有人偷偷約會的那堵隱秘的牆。
牆如初,牆下樹如初,人也還依舊。
紀決攬住左正誼的腰,把他抵在牆上。
逆光中,紀決的輪廓更顯深邃,眼神專注一如當年,彷彿世間萬物都化烏有,他只看得見左正誼。
「我想退役了。」紀決毫無鋪墊地突然說,見左正誼愣了下,他道,「雖然我的手傷沒在世界賽上發作,但情況也不算太好。s13結束了,s14又是無止境的訓練,我有些累了,哥哥。」
「……」
是讓左正誼意外,又不那麼意外的話。
左正誼在紀決的懷裡,默然盯著他。
紀決坦誠道:「我想過很多次,電子競技之於我究竟是什麼?以前它只是一種用來追求你的手段,如果沒有你,我不會打職業。後來……」
紀決頓了頓,嗓音透出幾分傷感,幾分釋然:「電子競技是除你之外,世上唯一值得我駐足的風景。」
「既然如此,你——」左正誼悵然道,「你捨得嗎?」
「……」
紀決笑了一下:「我和你不一樣,左正誼。你是為電競而生,離開賽場什麼都不想要,我不是。我能和你一起走到這裡已經很圓滿了,兩座世界冠軍,三冠王,還有什麼所求?」
「我的手傷是導火索,但不是主要原因。」紀決說,「我最近總在思考自己的人生。你說,如果我沒來打職業,現在應該在做什麼呢?」
左正誼微微一怔:「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紀決一靠近就忍不住要碰左正誼的唇,即使氣氛如此傷情,他親了一口,輕聲道:「正因為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才有探索的樂趣,你說對不對?」
左正誼點了點頭,又搖頭。
「我知道你捨不得我。」紀決替他說,「這也是我想退役的原因之一。」
「?」
「當你發現新打野沒有我好,就會更愛我了。」
紀決玩笑似的說出這句,氣得左正誼直瞪眼:「你有病吧?」
紀決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end哥哥。」
夕陽跌下地平線,天光暗了下來。
紀決更用力地抱著左正誼,汲取著他的體溫。好半天,他沒有再說別的話。
左正誼的雙手也環在他的腰上,耳畔氣息低沉,似乎不太高興。
紀決以為左正誼還想阻攔自己,但左正誼微微一嘆氣,竟然說:「我不會攔著你。」
「這幾年你辛苦了,我的打野。」
左正誼言簡意深,體諒道:「世上還有更多美麗的風景,你不要把自己永遠困在我的世界裡。我也願意去你的世界,陪你去看新的風景。」
「……」
紀決的手臂猛地收緊,左正誼說:「你是我的,也是自由的。」
似乎下雨了。
左正誼的後頸被淋濕了一塊。
紀決呼吸沉重,久久說不出話,只是抱得更緊,更緊。
左正誼被勒得不太舒服,輕輕推開了他一把道:「你的話說完了?是不是輪到我了?」
「嗯。」紀決應了聲。
左正誼抱怨道:「我被你一打岔,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紀決卻道:「你不說我也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