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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府,花奴躲在石柱後看見溫家小姐的東西往回搬,便知謝靈玉成功了,他夫人已原諒了他。
人家夫妻二人和和美美,根本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如今商氏半死不活,暫時沒空理會她。她也沒必要一味和溫芷沅爭奪恩寵,留在二房了。若想走,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可是走,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又能走去哪兒呢?
年少時的愛戀,都似無情的流水,終抵不過門當戶對。
像她這樣往深門大院裡走一遭,得罪了當家主母,還能留得性命出來的,已經算是萬幸了。
她還是回青玉巷去吧。
找幾個恩客,靠自己賺錢,倒也不用這般寄人籬下地過日子。
只是對於恩客,她再也不會付出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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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除了這一切陰霾後,吉祥喜慶的歲首終於到來,瑞雪普照大地。
長公主頭簪紅花,樂呵呵地受了兩對兒女的拜禮,各自給他們封了紅包。
本是一家人,在過去的這一年中雖有隔閡,但終究打斷骨頭連著筋,是要同舟共濟、守望互助的。
跳罷了儺舞后,謝靈玄不願跟謝靈玉等人一道掛無趣的對聯,便獨獨領了溫初弦,到熱鬧繁華的長安城街市走一走。
街邊處處懸燈掛彩,擁擠不透,遮幃屏,搭布棚,演連袖舞。煙火隆響,連屬不絕,令人走在街衢上都情不自禁地捂住耳朵。
溫初弦與謝靈玄牽手,幾度被人群衝散。
遍地都是紅彤彤的炮竹皮子,火-藥味瀰漫在空氣中,喜慶得不得了。長安作為本朝都城,許多洋人也慕名來訪,說著滿嘴令人聽不懂的方言。
然極端的熱鬧,便是極端的孤獨罷了。
謝靈玄給她買了一個面具,是兔子頭形狀的,掛有兩條寶藍的穗,他說她哭起來眼紅得就像兔子。
溫初弦對這種帶有輕辱意味的禮物深惡痛絕,便滿大街尋找狗熊野豬的面具,也送給謝靈玄,他戴這些獸面具才真正名副其實呢。
謝靈玄道,&ldo;你不如買一把劍送給我,劍客才最瀟灑。&rdo;
溫初弦冷呵,他還主動要禮物,真以為他們在談情啊。她戲謔說,&ldo;夫君自己就是劍了,還買什麼。&rdo;
劍,便是賤。
謝靈玄眸中的朦朧清輝頓時消減了些,手上一抓,便將她挾到了角落處。
溫初弦輕噫一聲,被他冰涼的唇無情地堵住,吻中夾雜著小雪糝和細淡若無的檀香之氣。
她的唇頓時就腫了,又紅又腫,胭脂飛紅。領口衣衫也沾了絲凌亂,充滿了風花雪月之氣,渾像剛從勾欄裡逃出來的。
謝靈玄笑睨,&ldo;那現在呢,誰顯得更賤一些。&rdo;
溫初弦難堪地戴起斗篷帽子來,內心把謝靈玄咒了千般萬遍。
好記仇的東西。
一場出遊,不歡而散。
回了家門,溫初弦欲喚了湯水沐浴。
謝靈玄還在,她沒辦法將他趕走,只得當著他面沐浴。左右這副身子他也碰過無數次了,她沒什麼好避諱的。
他漫不經心靠在一旁,瞧著一卷儒家經書。脖子低得累了,才抬頭來看看她的身姿。看得心安理得,倒也毫不避諱。
濛濛天光洩進來,水花的嘩嘩聲,和燈燭細微的噼裡啪啦聲,相得益彰。
晚間用家宴,公爺給家中每人發了一枝月季,是他在花圃中培育出來的新品種。
長公主表面上斥責謝公爺不務正業,暗地裡卻笑得合不攏嘴。
他們是年少時就相愛的夫妻,如今上